察觉到有动静,侧卧着在**的贝莹坐起身子抱着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让进来的人滚出去。
不愧是贝莹大小姐,和当初在鬼域的时候一样,即便肚子很饿了,还是能做出惊人之举的。譬如殴打某个“怪物”十几棍,还将棍子给打断了,简直无情。
贝莹的卧室是带卫生间的,还有一个侍女在这里。这个侍女比贝莹大十几岁,尚未结婚,是从小到大一直照顾着贝莹的,也是贝莹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别的人不能进来,她却列外,留在房里照顾贝莹的生活起居。
不过慕星羊将她支了出去,免得在这里碍事。
慕星羊无视这如同午后阳光下用刀子刮玻璃的“噪声”,将推车推到床的旁边,再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床头,坐下。
他就这么静静地盯着瞎嚷嚷要死要活的发癫的贝莹。
贝莹的左半边脸缠上了绷带,脸色苍白,以前一袭漂亮的长发,如今变得干燥凌乱,隐隐间还见到一些灰发。
真是活受罪的姑娘。
慕星羊感慨了一下,随即拿起推车上菜肴,悠悠地说道:“贝大小姐,不介意我在你的床边吃饭吧?”
回应除了嘶哑的尖叫就没有什么了,慕星羊就当她是默认了,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还发出“吧唧吧唧”的不礼貌的吃饭声。
“坐火车过来真的挺累的,饭菜又不好。”慕星羊咬下一大口牛排,“你家厨师做的东西真是好吃呢。”
“老实说,你变成这幅鬼样子我除了一开始有些意外,就没多大的感触。”慕星羊用叉子叉起番茄,丢进嘴里,“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也遭了不少的罪。”
贝莹没有看过进来的人一眼,依旧在尖叫,但叫多了,声音也不可避免地降低了。
“我现在少了半条手臂和半条腿,眼球也没了一个,要不是秋月山将我脸上和身上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治好,只怕我以后都没脸见人咯。”
当然不可能没脸见人,就是在调侃而已。慕星羊边吃边说:“而且我体内的伤势令我很难受,就这些,我认为自己比你还惨。”
还剩最多三年的命,他没有说出来,或者说不愿意告诉别人,“那些将我手手腿腿还有眼球弄不见的人,我都把他们灭了。”
“幸亏本大爷做到了,不然以后看到残缺的身体,就想到当初为什么没有报仇。说不定现在就会像某个女疯子一样,除了自暴自弃什么都不去做,得了抑郁症之后还不想活了,让那个想杀掉我的人暗暗偷:这傻子都不要我动手就自己干掉了自己。简直是替别人省了一件很小的麻烦事。”
慕星羊喝了一口汤,打了一个嗝,“不过啊,我知道的,咱贝大小姐,不仅很自律,为人豪爽,虽然斤斤计较了些,但人还算善良,是个不屈不饶的人,绝不会因为身体的问题,被打败。”
他掰断一个大螃蟹的脚,“就算脸毁容了怎么样?别人不喜欢我自己喜欢就好了。双腿站不起来又怎么样?我们的贝大小姐依旧会挺直腰杆子,靠着无敌的意志,站得比谁都高。”
“然后抓到那个将你弄成这样的人,狠狠揍上一顿,打断他的双腿,朝他的脸上泼硫酸,再吐上一口唾沫,大声骂道:乌龟王八蛋,让你他妈的敢搞本大小姐!本小姐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哭爹喊娘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说完这番话,慕星羊就不再说了,只是默默地“吧唧吧唧”地享受着原本属于贝莹的午饭,填饱自己的肚子。
**,贝莹停止了癫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