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样的宴华祝弥并没有见过,一时间被迷了心神,愣愣的按着他的话给他取了一坛酒出来。
取的还是他在宫里常喝的那个。
等宴华开了酒坛,喝上一口后,祝弥才反应过来不太对。
完了完了,怎么就被美色迷惑了,这不就露馅了吗。
她叹了口气,身子一下紧绷起来,但宴华似乎并未察觉,他就着坛口仰头喝上一大口,衣衫也被漏出来的酒液打湿。
宴华也并不在意,他看着火堆缓慢诉说着自己的身世。
“我母妃是当时徐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无意间被我父皇幸了后便有了我,她被抬了贵人。但后宫妃子何其多,加上徐贵妃的针对,我母妃在我五岁时便去世了。”
在宴华说这些的时候,祝弥也在端详这个男人,他神色始终未变,就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我在宫中的处境也并不好过,我并不得父皇喜欢,宫中的人向来捧高踩低,同龄的皇子公主更是以欺侮我为乐。”
宴华说这些时语气始终淡淡,他将这些过往轻描淡写的接过去,但也不知是不是他此刻的情绪和表情太过反常,祝弥也觉得有些揪心。
她轻叹一声,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他那么被人害怕了。
但是撇去其他因素,宴华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是事出有因,除却手段略残暴些外,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可能这会儿祝弥自己都没发现,她对宴华的坏印象已经不知不觉的消散大半,如果他愿意把自己的石像还回来的话,她觉得她可以和宴华一笔勾销。
但眼下宴华看着实在太过可怜,祝弥也说不出口,便挪过去了他那边,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就像是在给他顺毛一般,不太熟练的安慰道,“别伤心,过去的都过去了,人呢要向前看。”
她说着,从火匣子里重新拿了一坛酒出来,颇为豪迈的将坛口打开,学着宴华的样子猛的灌下一大口,动作快的宴华都拦不住。
“你……你慢些,这酒有些烈。”宴华有些无奈。
祝弥摆了摆手,似乎并不被这酒干扰,她嫌弃的看了一眼这酒坛,又苦又涩,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
但祝弥没说,她拉着宴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一句喝一口,简直不知今夕何夕了。
等祝弥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睡袋里,身上衣服除了外套外都规规矩矩的穿在身上。
祝弥闻了闻,一股刺鼻的酒味儿直窜天灵盖,她脸色扭曲的从打火匣子里取出一身衣服飞快的换上。
打算出去的时候,然后又想了下宴华,那男人比她还洁癖估计这会儿要嫌弃死了吧。
出于对小可怜的爱护心理,祝弥也给宴华准备了一身衣服。
等她从帐篷里出来后,就见宴华正坐在火堆旁,上面架着一口不知道从哪儿弄得小锅,“咕嘟咕嘟”的不知道在煮什么。
祝弥怀里抱着衣服,走上前,将衣服递给宴华,探头看了看,小锅里煮的是浓稠的白粥,“你几点起的啊?先去换件衣服,这边我看着。”
宴华也没推辞,点点头,拿了衣服往帐篷里走,脚步比之以往都要快上许多,看上去是十分嫌弃了。
祝弥将视线收回,对着这锅白粥其实也是有点嫌弃的,便用打火匣子取了两袋咸菜出来打算以此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