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没有惊讶，低声道：“见过大人。”
“我倒不知柯贤把韩城守府来来回回扒拉了那么多遍，居然还没有发现你。”
“我人微言轻，他们不会注意到我的。”那人语气平静无波，“我本来被派到韩城守府来，只是燕城守担心雅夫人等人给柯贤下毒之事出现故障，所以安插我到这里做个策应。”
没想到最后雅夫人二人功亏一篑，自己身死。而她这个一直都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倒因为谨慎才逃出一劫。
“要不是之前你找到我的下属，我们也无法这么顺利制造暗杀，只是柯贤运气太好了，连蛇人都没能杀死他。”卢锡安十分遗憾。
那人没有说话。蛇人的人选，还是她花言巧语骗了一个小厮，导致他落入卢锡安的陷阱，被迫服下控制行动的毒药与蛇卵。本想着可以万无一失，没想到魏玥儿有如神助，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
“今日我注意到柯贤身边有了一个贴身侍卫，此人武功很高强，再度带领柯贤躲过死劫。你可知晓他有何弱点？”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卢锡安还是提出疑问。
“我并不知道。”那人坦然回答。
卢锡安心中失望，但是面上不显。没想到对方下一句话便道：“不过大人，我觉得此事有蹊跷。只怕那个侍卫也未必就是侍卫，柯贤也未必就是柯贤。”
“不知此话怎讲？”卢锡安立刻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急忙问道。
“柯贤的饮食近日来一直有点改变，与之前不同。”那人坦言，“而他身边多了的贴身侍卫以前没有出现过，我想这不是巧合。”
侍卫们有侍卫们的饭食，韩城守府内厨房的饮食只供应柯贤以及诸位夫人的。这些都是严格分开的，所以只能是柯贤的口味忽然发生变化。
但是柯贤身上有消渴症，他已经许久不曾改换那些油腻的饮食了。
“或许只是口味变化？”卢锡安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他还是很谨慎不曾说出口。
“大人，您不了解柯贤。此人极端自律，自从年轻时被诊断出消渴症，之后便一直都是粗茶淡饭，数年不曾改变。”那人叹了口气，“我曾经以为雅夫人会改变他的饮食，但是只看雅夫人身死，就知道他那不过是为了迷惑雅夫人，一点都不曾吃下那些东西。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屈服于口腹之欲的。”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柯贤不是真正的柯贤。”卢锡安最终还是说出这个猜测。
“我听浣洗房还有其他负责打扫的下人说，柯贤的贴身侍卫与他同吃同住，没有一刻是分开的。我想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假借增加侍卫之名，安排贴身侍卫，实际上则是身份互换吗？”卢锡安自言自语，这个计策倒是巧妙。不过一旦被人看穿，那就平平无奇了。
“此计乃是魏玥儿所出。”
“哼，这个魏国公主年纪轻轻，阴谋诡计倒是不少。”卢锡安轻轻哼了一声，“不过她没有想到你看破了这其中关键。”
“还是我大燕之人技高一筹。”那人虽然如此说，语气里却没有半分高兴，“燕城守布局深远，早早就把我安插进来，若不是柯贤太过狡猾……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