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街尾的小院落,睡够了的那个神秘男人从房中走出,深吸了一口气,嘴里直叹:“这雨后的空气,闻着就是舒服啊!”
他伸伸懒腰,走到之前堆放麻袋的那间屋子,搬开门坎处用来挡水的沙土,将屋里的麻袋一个个的翻开来看,又用手探了半天,确定没有一件浸水受潮,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院门被人敲响,很有节奏的三下,随即又是杂乱无章的一通,男人竖起耳朵仔细听,辨别了半天,肯定来的是自己人,这才放心的过去。
门打开,却愣住了。
大白天的,门外人却身着一身黑衣,面上附着黑纱,看身形,分明就是个女人。
院里的男人伸头看了看,没有看到大掌柜的身影。
“东西不是大掌柜要的吗?他怎么不亲自过来?”
他生怕被有心人摆了一道。
黑纱着面的女人不说话,而是伸出手,往男人掌心塞了一张字条,未留片言,转瞬便离开,且走得极快,都不给这男人一个追出去细问究竟的机会。
“切,神神秘秘的,拿爷当猴耍呢!”。
不满归不满,字条还是要看的,毕竟拿人手软。
男人打开字条,上面只有两行字:“城中不可留,转运西郊山。”
“什么嘛,就不能多写几个字,把话说说清楚。”
一肚子火的男人颠过来倒过去反复地想,直到一阵风吹过,才突然脑袋开了一窍。
“好啊,真拿爷当免费的劳力呢,一会儿让搬到这儿,一会儿让搬到那儿,凭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呀,爷不搬了,爷累……累……累了……”
气焰渐渐灭了,因为风吹过字条,看清了背后的字,上面允诺,事成之后,加码一倍。
想想之前主家给的那些好处,男人忍了火气,这可是他最大的金主,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等到院中积水全部散尽,舍上几个小钱,寻上几个老实巴交的过来,原话照做吧。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与那男人下令的黑衣女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秦家后院墙外,她四周一望,确定无人之后,手指在嘴边打了三长两短的呼哨。
片刻,后院门打开,出来个丫鬟,匆匆走到黑衣女子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今个儿腿脚倒麻利,事情可办妥了吗?”
黑衣女子点点头:“妥了,万无一失。”
丫鬟似乎挺满意这样的回答,从袖中掏出了一方小小纸包塞给她,说道:“最近几日就先不要露面了,躲在你该躲的地方,下一步要做些什么,自然会再通知。”
黑衣女子说声“明白”,足尖几下轻点,人便消失无踪,待她走后,丫鬟迅速返回秦家,院门紧闭,匆匆离开后院。
寂静空**的院落,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二进宫墙的秦凡儿,可比上次精明多了,不再由着君慕逸东拐西拐的瞎带,她记性好的很,走上一次便记住了路,每每君慕逸想上岔路的时候,身后就有一声清脆:“王爷糊涂了吗,去懿祥宫的路,在这边。”
君慕逸无奈地收回脚:“好不容易进来一趟,雨后初晴,御花园中的景色也好,好心想带你逛逛,都不给机会。”
他认命地走在前面,一直到了老太后面前,还是沉着一张脸。
“逸儿都多大了,怎的还越活越倒回去了,让凡儿姑娘瞧见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