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的步华月今身着一袭烟粉色长裙,头顶凤头钗,美艳不失端庄,真真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儿。
“四姐姐怎知我今日要出门,若是我不出门,可不就是白白等了这般久?”她似笑非笑,不亲近也不疏离。
步华月拉着她的手,带着几分热络:“快些走吧,时辰不早了。”
按说请安的时辰的确是迟了些,不过也无伤大雅。
老夫人依旧是那副瞧不上她的模样,但也没有过多的为难。
而今日,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太多反应,因为另一个人也来了。
“给母亲请安。”中年美妇一袭牡丹色长衫,笑意温和夺目。
深居简出的是府中的病弱二姑娘:步华清。
但更深居简出的是府中的寡妇二夫人。
她无病无灾,顶着寡妇的名头在西苑赏花、刺绣、品茶、将风雅之事探寻得淋漓尽致。
步轻寒被那双不加掩饰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她顶得住太后的‘审问’,扛得住皇帝的打量,也能若无其事地与皇后贵妃周旋。
但这道目光是不一样的,因着这道目光的主人似乎有通晓过去与未来的本领,在她面前,步轻寒有种赤身**之感。
“五丫头,昨儿新绣的一方帕子,倒是与你当初的针线有几分相似,你瞧一瞧。”
水蓝色的帕子上绣着藕白色的小花,上面还有栩栩如生的蝴蝶。
何止相似,几乎是一比一复刻出来的,若是这方帕子落入苏鸣舟手中,他一定不会怀疑,这是出自别人之手。
“喜欢,就送给你了。”
一声冷哼打破了平静:“二叔母倒是会钻营。”
“大郎君回来了?”二叔母泉氏满脸惊讶,似是不知情般。
步华修纵使心中不愿,还是得恭恭敬敬地行礼,唤上一声:“二叔母。”
泉氏眉目含笑,半点都显不出年华:“不错,个子拔上去了,模样也更俊俏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修儿的婚事,自有国公爷与母亲操持,二弟媳就…”话音卡住了,目光落在了老夫人身边的蓝衣少女身上。
泉氏轻轻地拍了拍步轻寒的手:“身为长辈不过随后关心罢了,大嫂嫂何必动气。”
李氏行礼过后坐到了老夫人身侧的左手边,但目光中是收不住阴毒。
“月儿,听闻你今日来的晚了?”李氏丝毫没有迟到的自觉,反而兴师问罪起来。
步华月当即乖巧的起身:“不过是途径北苑,唤了五妹妹一并前来罢了。”
“迟了便是迟了,寻什么借口,自去抄书领罚。”
步华修上前一步:“你的景星院距北苑有段子距离,何故途径?”
她心中冷笑:景星凤凰,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不成?
“阿兄勿怪,五妹妹常日里是不给祖母请安的,今儿月儿觉得阿兄回来了,咱们姊妹理应一道前来,便去等了等。”
步华修目光森然如刀,冷冷的丢了过来:“好大的架子,我步家何时没有了尊卑,一个寻摸回来不知真假的女儿,竟要金贵的嫡小姐去等?”
她浅笑嫣然:“此言好生奇怪,寻摸?你且问问国公爷,是谁寻摸的谁。
再说真假,你瞧瞧我的脸,若不是生的这幅面容,我何至于此?
再说金贵,说曾经,我是堰州知府的掌上明珠,说如今,我是抚远王爷的独宠。
怎么的,难道要说以后,那倒是得好好说道说道,四姐姐少说也要嫁给皇子,且是正妃,才能堪堪压我一头,你说,可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