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咱们去樊街买点点心给师父带着吧,您也可以用一些。”
步轻寒今儿还真不是去步家,而是去另一个别院,见一个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丹青圣手已经到绥京有些日子了,但始终没有透露消息,一是因为伤得太重,二是因为在暗中探访一些事情。
因着苏鸣舟绊住了手脚,始终出不得门,昨儿师父特意问起了她这个不肖弟子,她不得不脱身去看一看。
“寒丫头瘦了。”老者形容消瘦,面色蜡黄,与记忆中精神矍铄的师父天壤之别,似是老了十岁。
师徒重逢,却已是隔世,眼泪汹涌而来,止都止不住。
“好丫头,不哭,过来让师父好生瞧一瞧。”
师父上了年纪,如今更是饱受摧残,只是寒暄了一番,并未说什么就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必担心,师父需要好生养着,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先回吧。”陌归看了一眼日头:“时间久了容易暴露,对师父也不好。”
她自然知晓,与师兄约定了去看苏鸣舟的时辰,便坐上了马车。
她医术了得,只是与绥京的医者相比,但那毕竟是苏鸣舟,她想要万无一失,更倾向于让专攻医术的师兄瞧瞧才更放心。
南苑,并没有晨起离开时候的风平浪静。
余氏亲自来了,带着几个医者,说是在外面请来的。
连野虽然拦在外面,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庆侯的暗卫控制住了。
余婉儿再单纯也知晓姑母与表兄之间是有恩怨的,她有心阻拦,却没有那个能力和底气。
她没有苏鸣舟的宠爱,没有武艺了得的丫鬟,唯一留在这里的底气还是姑母给的,只能任由几个医者进了主屋。
在一碗黑乎乎的苦药汤子冲着床榻上昏迷的人而去时,余婉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开了婆子,扑过去撞翻了那碗药。
滚烫的汤药泼洒了一些到床榻上之人手上,立刻红肿一片,万幸的是没有关进嘴巴里。
几番拉扯挣扎后,余氏给了余婉儿一个嘴巴:“吃里扒外的东西,姑母是为你们好,你怎么就不明白?”
步轻寒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入目的便是那红肿的手,瞬间双目赤红。
“你可算回来了,姑母要给表兄灌药。”余婉儿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扯着她的衣袖。
她暗暗地压了压火:“药虽撒了,但味道还在,出去,别让我闹得鱼死网破。”
采菱采绿已经将被钳制住的连野救了回来,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即便是暗卫也不得不发怵。
步轻寒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自顾自地上前搭脉,知晓他只是昏过去了后,才转头看向纹丝未动的余氏。
极细的银针捏在指缝间,细小到忽略不计,在几个哆哆嗦嗦的人周边打转。
“老七媳妇,我是你婆母,是你们嫡母,你竟…”
方才端着药碗的那个医者毫无意识地倒地了。
所有人都瞧见了,步轻寒只是轻轻一挥袖子,甚至都没有接触到那人,那人双目流血,倒地不起了。
“婆母,嫡母,好啊,将继子打昏,又伙同坑蒙拐骗的医者给继子下极烈的催情药,这个继子还是王爷。”她声音凛冽,字字如刀。
余婉儿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悔恨,姑母竟是为了自己,早知道就不拦着了,她在心中暗骂自己愚蠢。
“胡言乱语,分明就是保养身子的补药,老七媳妇,我念着你年幼,便不与你计较了,若有下次,本夫人一定会秉明侯爷,你休得离间我们母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