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王立在大树上,理了理明艳刺目的红衣,翩然而去:“两日后见。”
她有些拿不准这个吊儿郎当的人究竟想做什么,但总觉得这人说话没溜儿,不可信。
事实证明,混不吝的话只能听听,是做不得数的。
“步姑娘,辰安呐!”
晨光微熹,凉亭上躺着一个粉衣少年,墨发不扎不束,像极了逍遥仙。
“这般清闲,日日游**?”
“孤家寡人,与幽魂无异。”少年的精致的脸上显出几分说不出落寞。
少年没有了父母,她是有父母还不如没有,同是天涯沦落人。
步轻寒轻声道:“天寒,若是殿下不弃,吃盏热茶暖暖身子。”
少年眨眼间落入庭院,一片红梅中一朵粉海棠盛开了。
“尚未用饭,若是能分点吃的就更好了。”
得寸进尺:“罢了,一起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高松漏疏月,落影如画地。谢松落,表字疏影,随你心意。”
“风雅,若是你不这么欠抽,会与你更配些。”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幸而早饭送来的及时,打破了尴尬。
“你貌似没有你口中那般对苏柏影情深似海。”
她打量着未及弱冠的少年:“襄阳王貌似没有表现的那般不学无术。”
“本王身份比他高,模样比他俊,退婚你也不亏,外祖母可是为我备了很厚重的聘礼。”
她横眉冷对:“再说些个不着边际的话,我就请你离开了。”
“你两个兄长太草包了,你同我对弈试试看。”
步轻寒翻了个白眼:“不会,我教你绣花儿如何。”
“步姑娘真会说笑。”
她擦拭了唇角,转而拿起了刺绣的玩意儿,一副说干就干的模样。
“这般锋利,难怪能将李家闹得鸡犬不宁。”
步轻寒敛下的眸子中闪出了一道寒芒,却不动声色:“襄阳王更会说笑。”
谢松落爽朗一笑:“许是瞧岔了,只觉得轻寒妹妹与那搅弄风雨之人有几分相似。”
素娟上绽出红梅,空气中弥散着若有似无得血腥味儿。
“这般不小心,绣花针都能扎到手,果真是我瞧岔了。”
凉亭中炭盆噼啪,一人对弈。
正房中暖意融融,一人出神。
谢松落连着混了早午饭,午后才被皇帝的口谕给传走了。
步轻寒静默地望着棋局,满盘黑子将三枚白子缠绕其中,似是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而那单薄孱弱的白子,尽是盘中餐。
三?这个数字仿佛已经成了不幸的代名词,她只是让丫鬟将棋盘收了,并未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的是,却因此时的大意,错失了一条线索。
初十,上朝的日子,取个十全十美的好意头,算得上了重要了,却因一个消息,触了一整年霉头。
李松死了,与长子一并暴毙府中。
本来死个小官是闹不到朝堂上的,偏偏是因为死因,险些波及到整个绥京。
“主子,消息无误,死于瘟疫,据说是从妙仙巷传出来的,李家父子去寻花问柳,双双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