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枫曾以为,这世上没什么会牵动亓恒的心,直到沈轻衣出现,他才知道,不过是没遇上那个人罢了。
沈轻衣死后,亓恒曾跪在那空**的地方三天三夜,雨下了多久,他就跪了多久,只因为他还记得,她不喜欢雨天,所以他要陪着她一起。
世上有三样东西,可医白骨肉死人,灵药、轻衣花、还有他的心脏。
他看着这满地的血色花瓣,低低地笑了,笑得自嘲而落寞,“昔日你曾言,我的心于你并无用,果然成了真。”
什么都没留下,所以哪怕他挖了自己的心出来也是徒劳。她似乎什么都预料到了,一字一句全都应验。
沈轻衣死后,世人又开始称赞她为“正道第一人”,把她奉为信仰与神明,过去种种指责,似乎就这么忘了。
世人可笑愚昧,可他却仍要守着这天下,只因他曾答应,哪怕她不在,他也要守着这里,时限不止万年,而是永远,直至他死。
盛如枫一直以为断情绝爱最为可怕,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用一个承诺困住亓恒的沈轻衣最是冷情。
他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簪子,这是万年前他被亓恒打伤后,她连带着药一起扔回来的,没有一点犹豫与顾虑,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决绝。
他有时候会想,到底她变了,还是没变。
她依旧清冷傲然,不近人情,以守卫苍生为己任,也依旧不为任何人停留。
可她也时常让他感到陌生,曾经的沈轻衣像冰雪,像明月,是他高不可攀的梦,后来的沈轻衣像清泉,像溪水,看似可握却遥不可及。
那个万年之约,谁也不知道真假,因为她只向他们要承诺,却从不对他们许诺。
“仙尊仙尊!”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盛如枫回头,不动声色地收好了簪子,“何事?”
“风清仙尊!掌门说观天象有异,恐有大事发生,要你回去坐镇!”
“何等大事?”盛如枫顿了顿,“今日我与魔尊有约,不可失信。”
“掌门说,西南方有一白星,在今日辰时骤然出现,且不断朝着仙门靠近,不是有魔物诞生,就是天道命定之人降临。”
“命定之人?”盛如枫心猛地一跳,听闻当年轻衣出世时,亦有奇闻怪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