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雨在他旁边坐下,许骁然并未发表什么意见,就这么视若无睹地看着窗外,似乎又把她当成了空气。
而党雨似乎也没心思讨好他,她一坐下就趴在了桌子上。因为今天才来上学,她连书都没有,位置宽敞得不行,用来睡觉再合适不过了。
台上班主任讲完话后便已经离开,距上课还有五分钟,教室里静得厉害,不时有人把视线投向两人,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再小声讨论。
夏日的风和煦温暖,穿过玻璃窗那点间隙,跃到了她的肩头,吹起了发梢,然后在空中留下一点细小的弧度。
九月炽热,骄阳似火,许骁然坐在位置上,侧脸俊逸,轮廓分明,整个人都仿若泛着微光。
可惜却没什么人欣赏,他眉眼间的冷峻是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山,许骁然这个人,永远如同独自行走在夜间的孤狼,孤僻而冷漠。
党雨趴在了桌子上,又用帽子把自己罩了起来,至始至终都没跟许骁然搭过一句话。
校园生活大都千篇一律,除了每节课都要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党雨觉得这一天过得当真是无聊至极。
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天,党雨终于意识到,原文里那个被一笔带过的阴郁少年,到底在这个学校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永远一个人做着自己的事,不跟任何人交流,也不和任何人接触。当教室里其他人都在打闹时,他只会一个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素描本画画。
班上的人对他大多是避而不谈的,可能有惧意和嘲讽,但更多的是,视而不见的孤立。
党雨也说不清,到底是许骁然画地为牢,把自己圈了起来,还是众人自发把他剔除在外。
钱钟书在《围城》里曾说过,围墙内外,城外的人想进来,城内的人想出去。而对于许骁然和其他人来说,大概是谁都不愿理谁的。
放学后,党雨跟在许骁然身后走出教室,她单手拎着可乐,整个人随意至极。
夕阳余晖笼罩着整个大地,晕染出一片橘色的绚烂天空,教学楼里人去楼空,走廊上是空****的安静,许骁然独自一人走在前方。
因为他的腿出事,许家直接给整个学校翻修,过道平整光滑,每一层楼都配有给他的专用电梯,所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去到任何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