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京都北城门还未开启时,褚骄阳和云行一行人,就已经抵达了城门下。
城门守将见来人是云行,急忙上前询问。
得知他送褚骄阳出城回封州,不由得一愣。
这才来京都没几日,刚刚成了云家媳妇,怎么又回封州去了?
难道是北境有紧急军务?
想到此处,守将也不敢再耽搁,直接命人开了城门,放褚骄阳一行人出城。
“我真的不用和爹娘说一声吗?”
出城前,褚骄阳有些不安的问云行。
总觉得自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会惹怒云国公夫妇。
“不用的。”
云行牵着朔风和逐日的缰绳,带着褚骄阳往城外走。
“爹爹知道你会回封州,而娘亲,你要是亲自和她说,她定会找理由要你留下,但你又不能留下,然后依旧是惹怒她。左右都是惹娘亲不高兴的事,这个坏人就让我做吧。”
听着云行这堂而皇之的歪理邪说,坐在马背上的褚骄阳轻踢了下他的小腿,低声笑道:
“娘亲不喜我,还知道要留我一下,你口口声声不离我,却连个留字都不肯提。”
云行低笑不语,在城外勒住两匹马,随后将朔风的缰绳还给褚骄阳:
“将军赶路,不追野兔。”
他当然不想褚骄阳离开,可他更清楚,只有此时的分开,才能有日后的相守,才能有家国更好的未来。
云行的话逗笑了褚骄阳,也驱散了心中的不舍。
如今太子已经应下她日后执掌十万大军的请求,公婆也认了,后院也锁了,与云行旧年之事,也都解了。
此次她入京都的目的,都已经达成。
是该回去履行自己的职责,完成自己的使命,拼自己和云行的未来了。
看着晨光下,眼中带着柔软之色的云行,褚骄阳不想让这分别太过沉重,便眉眼染着俏皮的笑意,说道:
“野兔太弱,我喜欢追野狼烈狗。”
“谁惯得你,敢越发的奚落我了。”
云行笑着弹了下褚骄阳的额头,管自己是野兔还是野狼,褚骄阳都不应该因为他,而忘了自己的初心。
“你惯得,后悔也晚了。”
若没有云行对她的娇纵,她又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于他。
“惯得还是有点少。”
看着褚骄阳不解的眉眼,云行低笑道:“再张扬跋扈点,让别的男人不敢惦记才好。”
“本使挑嘴。”
正了正腰间的佩剑,把常磊招到近前,让他整队启程后,褚骄阳转头看着云行:
“倒是大公子,需管好自己,要是再有什么张雅娴,李雅娴的,大公子就自求多福吧。”
不待云行回话,褚骄阳双腿夹紧马腹,直接策马离开了。
常磊和汲珠见状,与云行行礼道别后,急忙带着封州的兵士,策马去追赶背影越来越小的褚骄阳。
直到褚骄阳那飒爽坚毅的背影,消失在京都城外的官道上,云行方才调转马头,再次用令牌,叫开了城门。
为了避免惊到城中还未起的人家,云行与长川的马,一路走的都很缓慢。
“大公子,咱们现在追出去,还能送到十八里亭。”
长川见自家公子的神色带着落寞,就心生不忍的多了句嘴。
当年扛着世人的嘲讽、讥笑,云家人的威逼,忍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伤痛,将自己心心念念人的名字,写在了自己名字的旁边。
而后,守着一条狗,一柄枪,一院子的海棠树,不声不响、不喜不悲的过了三年。
世人都以为他早已经忘记了那人,可长川却知道,这不是忘,这是把人刻在了血脉中。
虽从未表露,却不能舍弃。
云行没有责怪长川的多嘴,只是轻叹道:
“就是送到百里亭,她也不能留下,何必浪费时间。”
与其在恋恋不舍上浪费时间,不如回去解决该解决的事。
一桩一件的解决完,才能不再分离。
而眼下要解决的,就是他的娘亲。
回到云国公府,按照惯例,云行先去检查了云桁的课业。
只是课业还未查完,一向晚起的云国公夫人,竟出现在了云桁的书房。
“你和我出来。”
见娘亲脸上那明显的起床气,云桁眼中带着几分担忧,轻了下云行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