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她断定云行并未受伤。
随即,轻轻的拉开身后的房门,想要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结果那道虚弱男声的话,让褚骄阳的脚步一顿。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低贱武将,也配是你云国公府嫡长子的理由?也配是我赵国公府嫡女的绊脚石?”
褚骄阳原本推着门的手,紧握成拳。
配与不配,她褚骄阳凭的是实力,而不是门楣。
轻轻的将门合上,褚骄阳迈步往内间走去。
刚走到屏风处,就传来了云行那冷寒的声音。
“我云行眼中,最不缺的就是过如江之鲫的高门贵女,赵公子不必自觉金贵,与我谈及门第身份。”
看到云行从隔断后走出来,见到自己时,眼中闪过的惊与忧,褚骄阳坏笑着撇了下嘴角。
毫不犹豫的勾住云行的腰带,把人扯到近前,“那被野狼啃的,是赵国公府的公子?”
云行眼中带笑,温声说道:“正是户部侍郎赵元恺。”
“你是谁?”赵元恺虚弱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喝问。
褚骄阳没有应声,把手从云行的腰带中抽出,直奔内室,不想被云行牵住了手腕。
回过头,褚骄阳冷目凝视着云行:“我不配问一下吗?”
五指微松,云行的手顺着褚骄阳的手背滑下去,握住她的手掌,把人往回带了下。
揽着褚骄阳的腰,云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他没穿衣服。”
拢住云行的耳朵,褚骄阳闷声回道:“你穿了就行。”
抽回自己的手,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内室。
赵元恺半靠在床头上,上半身除了绑着纱布的地方外,并未用衣物遮掩。
腰上,搭着一条薄被,修长的大白腿和脚上,也没有任何衣物。
蔑视的瞥着褚骄阳,赵元恺用虚弱的声音,冷冷的嘲讽道:“不知廉耻的下九流贱民,也配提我赵国公府的名号。”
“野狼倒是讲究,没啃了赵公子的这双慧眼。”
褚骄阳走到床前,冷笑着抽出望舒剑,去挑他腰间的薄被。
赵元恺惊慌的按住被子,一时也不知道是气急还是羞涩,连连说了好几个“你”,也没把话说全了。
“本使只是想让赵公子亲身体会一下,这柄把啃了赵公子的野狼开肠破肚的剑,配不配剖了赵公子。”
赵元恺的眼睛动了动,定住心神,反问道:“你是褚骄阳?”
能以“本使”自称的,皆是武将任职的团练使。
大魏有武将官职的女人,只有褚骄阳一人。
三年前,在京都,他是见过褚骄阳的。
只是褚骄阳刚才来的太过突然,加之她微乱的头发,脸上干涸的血迹,让赵元恺一时间没有心思去细细打量眼前的邋遢女人。
此时听她自称“本使”,身上又穿着军服,而手中所持的佩剑,他也认了出来。
“本使正是赵公子口中,那个不配成为赵国公府嫡女绊脚石的,大魏封州团练使,褚骄阳。”
褚骄阳的剑,没有再去挑那薄被,却大大咧咧的搭在了床边。
赵元恺的眼睛在褚骄阳和云行的身上探了个来回,忽而笑道:“本公子三年前,欠了褚使一个谢。”
居高临下的俯视这赵元恺,褚骄阳眼皮浅浅的撩了一下,却没有识趣的开口追问。
她清楚,这个谢不外乎就是她与云行的婚事,因此定然不会是什么好谢。
一旁的云行走到褚骄阳身侧,接过她手中的望舒剑,直接朝床里侧划去。
赵元恺看着把自己腿遮住的薄被,讥笑道:“想不到本公子竟还能劳驾大公子给盖被,只是大公子的诚意太过敷衍了吧。”
“太脏。”云行把剑尖在床幔上擦了一下后,送回褚骄阳腰间的剑鞘内。
“这个满身血污,在大婚当天休了大公子,让大公子成为天下人笑料的女人,就不脏?”
“我的事,与你有关?”
云行冷漠的看了眼赵元恺,握住褚骄阳的手,“回房休息吧。”
“早知道赵公子的嘴巴如此闲不住,本使就应该把那肠子流了一地的野狼带过来,放在这**,陪赵公子闲聊一番。”
说完后,褚骄阳转身随云行往外走。
她本不想就这样离开,可是如果她不离开,云行势必得陪着她留在这里。
她不想云行被赵元恺羞辱。
赵元恺看着褚骄阳和云行的背影,连连笑了起来,“大公子与前妻这般不知廉耻的苟合行径,置我赵国公府脸面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