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骄阳微微曲指抵了一下自己唇中,好似上面还有云行唇角的炽热。
压下后背泛起的燥热,她喊住了已经转身离开的房勇才。
“我昨日和云御史皆不在封州,房哥给御史汇报一下矿上的事,我也正好了解一下。”
房勇才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
褚骄阳哪里是让他去汇报什么矿上的事,她和云行都是从州府出来的,矿上的事,刘守郡怎么能不同他们说。
褚骄阳这会儿把他喊住,不过是碍于男女之防。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他可从来没见过他们褚爷在意过这个东西。
那逛妓院,闯男浴汤的事,她可都没少干过。
今天怎么一个正经的上下级相对,竟还要拉上他了。
房勇才百思不得其解间,长川从褚骄阳营房内出来了,恭敬的请褚骄阳和房勇才入内回话。
“房副使,北大营可有空着的营房?”
云行的问话,让刚站稳脚的褚骄阳和房勇才有些措手不及。
“回云御史,尚有一间空置许久的营房,不知御史有何安排。”
房勇才不敢隐瞒,只好据实回道。
“收拾一下,本官这几日住北大营。”
云行的话一出,褚骄阳和房勇才又都一惊。
房勇才低着头,偷瞄着褚骄阳,不动声色的询问她的意见。
虽然云行比褚骄阳官职要高出来一大截,但是北大营的头儿是褚骄阳。
所以能不能住,还得听褚骄阳的安排。
“云御史容秉,北大营条件艰苦,恐对御史招待不周。”褚骄阳抱拳躬身行礼,看着云行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迟疑了下后,继续说道:
“御史若是要巡查北大营,明日一早,下官亲自入城迎御史。”
云行站起身,来到褚骄阳面前,轻托了一下她的手腕,示意她不必多礼。
“褚使官舍尚无可下榻的床褥,褚使是想让我合衣席地而卧?”
“下官不敢,下官这就命常磊去城中客栈给御史定上等客房。”说完,褚骄阳紧接着唤了声常磊。
常磊脆声应着,跑进了褚骄阳的营房。
褚骄阳刚要交代常磊去定客栈,就被云行的话抢了先。
“褚使似乎忘了,我代太子入封州巡视的不只是矿山,还有封州政务、军务和民生,住在北大营也并无不可。”
褚骄阳的喉咙滚又滚,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塞了回去。
“常磊,带人把那间空着的营房收拾下。”
褚骄阳拒绝不了云行正大光明的要求,只好退让。
常磊挠着后脑勺,犹疑不定的问道:“褚爷,是隔壁那间吗?”
整个北大营,没有人住的营房,就只有那间常年不见一丝光的空屋子了。
褚骄阳点了点头,示意常磊去收拾。
见营房一事尘埃落定,房勇才知趣的紧跟着常磊,离开了营房。
云行俯身把桌下的凳子拉出来,“吃饭吧,一会凉了。”
“下官吃过了,多谢云御史好意。”褚骄阳站着不动的回道。
“那这些饭菜,是阿骄特意让人给我送来的吗?”
褚骄阳余光扫过桌子上的菜,一如既往的北大营标配伙食:两素一荤。
难等大雅之堂的寡淡素菜,和油腻腻的荤菜,对于北大营的将士来说,却是军人的优待。
寻常百姓家,哪能日日有荤腥。
不过这样的优待,也是最近三年才有的。
以前与吃糠咽菜,没什么太大差别。
只是这种优待,却曾被李启瑟等人肆意嘲笑过,更甚者私下说他们府中的狗,吃得都比这好。
所以这样的饭菜,她又怎么能放到云行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