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骄阳默默的猜测下云行无声说的那两个字:
灭火。
但觉得好似猜的并不对,又觉得大概是看错了,云行其实并没有悄悄的和她说话。
点火容易,灭火难。
她若是能灭了当年点起的那场孽火,还至于让云行变得这么喜怒无常吗?
所以,褚骄阳楞在了原地。
云行下巴微抬,看着褚骄阳,缓声道:“过来。”
褚骄阳用肩膀撞了一下身旁的刘昌宏,“老爹,叫你呢!”
“你这小白眼狼。”刘昌宏无奈的啐了一口褚骄阳。
明知道云行叫的不是他,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朝云行走去。
毕竟褚骄阳的一声老爹,可不是白叫的,他总该有当人家爹的自觉。
见刘昌宏到了云行面前,而云行也没有再喊自己过去,褚骄阳把将房勇才和常磊叫到近前。
“褚爷当真要下矿?”房勇才惶声问道。
褚骄阳点了点头,云行发话,工部都得退让,更何况她了,“房哥,你带人去西面出口守着,我一会儿下矿带人往东面追。”
褚骄阳回头看了眼正在说话的云行和刘昌宏,对常磊说道:“你把云御史和刘老爹带到矿下,安排几个兄弟护着。”
“褚爷,你不带我下矿!”常磊一脸的急色。
他是褚骄阳的亲兵,自然是要跟在她身侧,万一有个意外,他还能挡在她身前。
“守好那一老一青,比跟着褚爷我更有前途。”褚骄阳拍下常磊的肩膀,“知道云御史是什么来头吗?”
常磊摇了摇头,他生在封州,长在封州,十五年来,从未踏出过封州一步,哪里能知道这个谪仙般的大官是什么来头。
“大魏第一世家云国公府嫡长子,大魏所有世家的大公子。”
那些世家对云行的恭敬,当年在京都的宴会上,她是见识过的。
但凡云行经过之处,不计年长还是年幼,都会起身称他一声:大公子。
就连站在他身侧的太子,与他的言语间,也是带着三分敬重。
所以那日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落了云行的玉佩后,在场之人无一不目瞪口呆。
若不是她当时还在与南疆大将军王的比武中,怕是在场的众多贵女,一人一口吐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不过,这些都是她初见云行的几天后,才后知后觉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常磊无所谓的话音打断了褚骄阳的回忆,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头,“你若得了他的眼,带你离开封州,你能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总比跟着她,永远出不了封州要好。
“雄鹰只有在咱们封州才能高飞!”常磊的脖子一梗,“我要跟着褚爷做封州雄鹰。”
褚骄阳点头笑道:“那就劳烦你这只小雏鹰,护好我这只雄鹰的心头肉吧。”
扔下一脸迷惑的常来,她来到矿道口,见云行已经和刘昌宏说完话,便抱拳道:“下官已安排完毕,常磊会护送二位下山。”
刘昌宏轻咳了声,“那个褚使啊,云御史此行主要就是替圣人视察这矿的,所以云御史会和褚使一起下矿。”
褚骄阳偷瞄了一眼云行,却正巧被他冷淡的眉眼抓到,不由脸色微红道:
“矿下不仅恶臭熏天,还有一干重刑犯,抓捕时定会见血腥。云御史身娇体贵,还是不要下去涉险为好。”
“褚使,怎知我身娇体贵?”
云行的话音刚落下,他人也来到了褚骄阳近前。
“你……”褚骄阳稍稍后退半步,斟酌着说道:“御史是世家大公子,自然是……”
褚骄阳翻遍自己仅会的那点文雅之词,也没找到什么词用来形容云行合适。
读书少,在口舌之争上,吃亏是不可避免的!
“看来褚使,记得的还不少。”云行又往前了半步,把褚骄阳刚刚拉开的距离又给拉了回来。
褚骄阳低下眼皮,掩住自己慌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