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
看着这几个人从天空中一掠而过,忘生乡的人再度沸腾起来,有些人因为自己没有亲眼目睹恨恨不已,不住追问见到的人各种细节,一时间又是种种推测,个个脸色僵硬着。
他们隐约感觉到,人族即将大难临头了,玄泰之巅从未有过如此繁忙,绝对是大难临头了。
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所谓的玄泰之巅,但这一次何离剑却迫切想要马上就到达,迫切想要马上进入他最痛恨的绝命天坑,最痛恨的毒雾谷。接下来的路他已经知道怎么走,身影刹那留下一道波纹,喝道:“爹,娘,劳烦你们照顾她。”
那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听声音恍若他还在身边,武轶霄急道:“你们看好她,这诅咒我武轶霄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
展隐天一声不吭,早就追上去,武轶霄连忙也火速跟上。
血颜也想一块过去,但忍住了,她要留下来照看姚羡琦,一路上都是她与沈忆琴两人轮流照看,对展御风努努嘴:“快去帮忙。”
展御风无声掠过去。
何弦志与沈忆琴何尝不想看看何家先祖究竟在毒雾谷的什么地方成为魔武者,但如今人族只有他两人是羽武者,一路上两人轮番为姚羡琦震住羽武之力,如今姚羡琦发作得比以前更频繁,单独留下沈忆琴显然不可能。
甄逸世沉声道:“跟老夫来。”
这一次众人来得突然,将众人带进方来闲境的人只有他了。
姚昙昇自然是寸步不离姚羡琦,焦急无比。
只是这么一掠,便又见到那难忘的玄泰之巅,何离剑咬牙,双眼微红。这道波纹横过方来闲境的上空,猛然炸开,方来闲境中的弟子们这才察觉到有异样,却见那条人影已经直扑定威台。
定威台上一条人影倏然晃动,厉声道:“什么人。”
旋即一惊:“是你?”
何离剑一声不吭,在定威台的城头上落下,仿佛脚尖根本都没碰到墙垛,身影立即径直往下沉,瞬间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命天坑之中。
“何离剑。”郝雄章惊讶无比,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继而又是一条从未见过的魁梧人影落在城头,声音里充满了不满,愤愤道:“这就是玄极门?随便让老子进出的玄极门?太失望了。”
郝雄章大吃一惊,还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对方那魁梧的身影已经紧追何离剑往绝命天坑中落下去:“玄羽死境?”
蓦地空中炸开一声怒喝,震得城头的弟子们纷纷摇晃不止,几欲失去重心:“让开。”
郝雄章再也忍不住了,腰间八尺剑倏然出手,怒道:“站住。”
岂料眼前一阵强大的风压扑面而来,心中一凛:“玄羽死境?”
手中的八尺剑却丝毫没有糊涂,破开空气尖鸣着划过去。当的一声,撞击在一块巨大的黑影里,这块黑影宽达一尺,长达八尺。长度与八尺剑一样,但是宽度和厚度,以及重量,却宛若一块墓碑一样,刹那将八尺剑震飞,让他虎口一阵剧痛。
这条人影比刚才那条更加巨大,简直就是一座大山朝城头落下来,瞥了他一眼:“够长,不够硬,不够粗,不够大,没用。”
身影一花,倏然无踪,也消失在绝命天坑里。
郝雄章手心一片汗水渗出,瞪大眼睛,惊得浑身颤抖:“大墓碑,武轶霄。”
这紧跟在武轶霄后面的人影也是魁梧无比,他竟然被武轶霄震惊得忘记了阻拦。不过已经知道这些人中有何离剑与武轶霄,那就不用阻拦了,相反欢迎还来不及。
展御风看他一眼,沉声道:“失礼,抱歉。”
他父亲与武轶霄一样性子,但他却竟然与粗糙的外表截然相反,文质彬彬,极有礼貌,跟父亲性情完全不在一条道上,让人感到意外。
定威台中一条如水身影闪现,瞬间落在城头,平静得如无风的湖面,第一眼就看见了激动得颤抖的郝雄章。城头弟子们也都吃惊地看着那几个人相继钻入绝命天坑,更加吃惊地看着激动得无法自已的郝雄章。
他们的师兄郝雄章,一向都是沉稳冷静,极少表露出自己的情绪,这是第一次见到,他激动得几乎要失控了。
双手紧紧握着八尺剑,颤声道:“是武轶霄。”
如水身影明白了,难怪他这么激动,看一眼他手里的八尺剑,目露惊讶:“你终于见到他了?”
盂洁瑶很少说话,既然他说是武轶霄,那么刚才引得城头**的肯定就是武轶霄了:“看来退魔遗迹之行颇为顺利,吴门主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有魔武者。”
郝雄章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望着定威台下黑乎乎的绝命天坑,目露如饥似渴的目光,无法自已地颤抖。
盂洁瑶似乎知道他想什么:“去吧,有我。”
郝雄章激动得点点头,对她露出无尽感激,握紧八尺剑,似乎生怕弄丢了:“我要会会他。”
挺拔身影一花,从城头消失。
城头弟子们纷纷吃惊,面面相觑。
有人低声道:“奇怪,既然有何公子与吴门主所说的武轶霄,为什么师兄还是想要动手?”
这些弟子们当然不明白,可是盂洁瑶似乎明白。但他们可没有那个胆量去问这位冰美人,只是带着奢望的眼神小心翼翼看她一眼,只看一眼立即吓得哆嗦,生怕被她察觉到了。
“八尺剑就是四方院按照他的要求铸造的,模仿大墓碑铸造出来的剑。”盂洁瑶淡淡道。
弟子们再度吓了一跳,大气不敢出,他们的冰美人盂师姐,竟然第一次开口为他们解释了。不过说来盂师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比以前平易近人了,也可能是错觉吧。
“难道……。”一名弟子吞一吞口水,看看身边的师兄弟姐妹们,其余弟子们也正都齐刷刷看着他,他立即后悔自己开口了,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把话说完,“难道师兄一直崇敬武轶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