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既然已经死亡,沈听澜就不必再为他费心思了,遂直接问梁萧,“海州知府柴玉关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柴玉关出身平阳祡氏,祖上乃是前朝皇族,和当今东平王柴岸同出一支,不过是出了五服的。
属下听闻柴玉关此人虽然博学多识,但为人耿直,身上还带着落魄皇族共有的清高,当时科考之中很不招人待见。
春闱之上,还是东平王为他说了好话,他才中的三元。
本可以入翰林院的,他自己却主动请求外放,不足十年,便从岭南偏远之地的一个县丞做到了海州知府,所到之处,很是受百姓爱戴。”
或许是情报人员的攻心,柴玉关的经历也算是一段传奇了,从梁萧口中说出来却跟背课文儿时的。
可眼下沈听澜也无暇嫌弃他了,直接问了一句,“那依你看,柴玉关知道皇帝和裴太师勾结珈蓝的事情后,有没有可能与他们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沈听澜话都没说完,梁萧就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柴家人的清高是深入骨髓的,他们还真不是那等又当又立的假清高,是真的有能力支撑自己的清高气节。
像是裴家这等为了维系自己的荣华,拿家中女眷来阴谋算计的世家,在柴家人眼里连垃圾入不如。
何况当年柴氏皇族不战而降,可就是为了让天下百姓免于战乱之苦,更为了避免中原内乱之时让北莽有了可乘之机。
这样一群为了中原疆土完整连皇位都可以舍弃的人,怎么可能与裴太师等小人为伍,勾结珈蓝?”
沈听澜对柴玉关祖上的荣光并不了解,但从梁萧的一番言论中她的确可以判断出柴玉关此人秉性应该是不错的。
倒也不枉她风尘仆仆赶这一趟。
遂挑眉问梁萧,“你可知,你从那人手里截获的那份情报是出自谁之手?”
“柴玉关啊!”
梁萧不假思索道:“那人亲**代的,柴玉关让他交给康王。”
沈听澜都气笑了,“柴玉关自己整理康王和裴太师的罪证让人大半夜去交给康王?
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梁萧愣了愣,“属下愚钝,还请王妃明示。”
“我亲眼所见,柴玉关整理了这份情报让那个侍卫交给王爷。
而且,一再告诉他,如果不能亲手将东西交给王爷,宁可把这,里面的东西给毁了,也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中。”
梁萧完全没有怀疑沈听澜的话,还心领神会道:“难怪呢!
属下就说柴玉关的府邸离镇边军大营才多远啊,何至于带那么多金银细软?
想来是柴玉关看不惯裴太师和皇帝勾结珈蓝,想让人将证据递交给王爷,却没想到识人不清,把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了一个贪财图利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