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的信絮絮叨叨,看似只是在与沈听澜禀报霍家人的近况,但沈听澜和傅景渊都是习惯了抽丝剥茧的人,岂会抓不到重点。
“本王就说,大长公主和薛太后能有什么恩怨?
薛太后针对的不是大长公主,而是霍家大夫人。”
清微的信中明言重阳节将至,太后召朝中女眷进宫诵经祈福,还提议近年家中有人亡故的女眷用血抄经。
可笑这一年,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家中死了人的拢共也不过才三家,时间最近的就是霍家。
这明晃晃的针对也是没谁了。
霍老夫人以小辈们还要为亡人守孝为由,没让霍家几位年轻的夫人进宫,自己则日日用血抄写经书堵薛太后的嘴。
不用沈听澜再问,傅景渊便主动道:“薛太后尚在闺中之时,也和当时的世家贵女一样倾慕当时的乘风将军。
这本来没什么,当时皇城中的世家贵女就没有不倾慕乘风将军的。
但当时薛家内宅不太平,她的堂姐将薛太后倾慕乘风将军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去。
薛太后从万千倾慕乘风将军的闺阁少女变成了不守规矩,枉顾名节的坏女人。
若非薛候夫妇在选秀时花了大功夫,让她入了宫。
以当时的情况,她的下场应该会很惨。”
沈听澜知道大齐对女子的管束有多苛刻,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可是,她却更茫然了,“可这跟祖母有什么关系?
就算她倾慕大舅舅,总不见得她喜欢谁,别人就一定要喜欢她吧?
都这么多年了,身为太后,这个时候跑出来针对二十多年前的轻敌,她是生怕那些言官们不找她和皇帝的麻烦吗?
这种事情,说小了是以太后失德,说大了那可就是当今皇帝血统存疑了。
毕竟薛太后至今还惦记着霍乘风,谁知道先皇在世时她有没有耐不住寂寞给先皇戴绿帽子?
沈听澜只觉得薛太后这个时候为难霍老夫人真是脑子秀逗了。
然而,傅景渊却老神在在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乘风将军不喜欢薛太后是没错,但关键是薛太后当年被薛候夫妇逼着出嫁,逼急了,她其实真的找人给乘风将军捎过话。
明言她的确倾慕乘风将军,若是乘风将军能上门提亲,她愿以薛氏半数家财为嫁妆,嫁入霍家。
可乘风将军非但没答应,还隔天就请大长公主和霍老将军为他物色妻子。
后来你也知道了,乘风将军赶在选秀之前就已经娶了大夫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至今。”
沈听澜挺八卦听的上头,却也没忘了正事。
大力甩了甩手中信纸,“所以呢,她就记恨上大舅母了?
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忽然想起大舅母这个昔日轻敌,想折腾她一下。
祖母为了保护大舅母,就毅然决然替大舅母进宫抄经祈福了?”
沈听澜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
她尊敬的祖母,大齐的大长公主殿下的确护短,但更不是软柿子。
薛太后若真的以如此无厘头的理由去折腾她那大舅母,她那好祖母莫说是真的进宫祈福了,怕是能直接抽薛太后一大嘴巴子。
两个人正对峙呢,一旁的连翘弱弱道:“小姐,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