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歇斯底里的声音,若在外面,恐怕会被人当成个疯子。
可现在唯一的结果就是沈听澜再度痛到当场跌倒在了榻上。
除此之外,对找霍家男丁的尸骨,替霍家报仇没有丝毫助益。
傅景渊眼睁睁看着沈听澜再一次倒在自己面前,即便已经知道这种症状不会立刻要了沈听澜的命,却依旧慌张。
只是比之前几次冷静了些,知道要去拿紫玉补心丹,“药来了,快吃下去。”
只不过他将紫玉补心丹递到沈听澜嘴边,后者却扭头避开了,“此药不能多吃,耗元气。”
傅景渊闻言也想起了无忧大师的话,一时间,那颗紫玉补心丹就跟一颗烫手山芋一样,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傅景渊看着沈听澜痛的缩成一团,死死地挺着却还是忍不住的发颤,不由急红了眼,“本王能为你做什么?”
“刑部大牢我就不去了,劳王爷替我问清楚霍家众人尸骨的下落,听澜不胜感激。”
她心痛的厉害,这会儿连脑袋和奇经八脉都开始痛了。
每说几个字,都堪比受刑。
傅景渊这个不通医理的人也能以肉眼看出她有多痛苦,此刻哪儿还放心离开。
耐着性子与沈听澜打商量,“审问傅寒江无须本王亲自出马,本也只是陪着你去。
你若不去,本王只着人去审,本王在此陪着你可好?
不会耽搁寻找找霍家诸位的尸骨的。”
剧烈的痛苦并没有影响沈听澜做出准确的判断。
的确,以傅景渊之身份,他完全不用亲自去审傅寒江。
傅寒江毕竟是他的外祖,他若是去了,受两人的关系影响,反倒不方便。
扛着几欲自我了断以求解脱的痛苦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沈听澜咬牙道:“给我一间房,我要解了这见鬼的暗示。”
傅景渊即刻起身,“我带你去主院。”
整个敬安王府,除了书房,就属他自己的院子最为安全。
虽然沈听澜早就说过,解开暗示只需要一间安静的屋子,不让人打扰便可,傅景渊却不敢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从汀兰苑到主院的距离,一路走过去,守卫也都安排好了。
将人安置在榻上,还不忘问一句,“还有什么本王能做的?”
“不用了。”
沈听澜扯起一个虚弱的笑容,“接下来,是我自己的主场。”
那笑容,既是感谢,也是婉拒,两个人心照不宣。
傅景渊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尊重她的意愿,“本王就在外间候着,有事叫本王。”
话说完,便转身离去。
沈听澜遂收敛了笑意,凝神入识海。
原身的魂魄还在歇斯底里的质问她,“为什么不去刑部大牢?
傅寒江何其狡猾,你为何不去亲自审问?
敬安王与霍家无亲无故,敌我不明,你如何能将如此重要之事全然交给他?”
……
一声声一句句疾言厉色的质问弄的沈听澜好像是个罪大恶极的恶人。
可沈听澜却只冷冷说了一句,“我不去,难道不是正遂了你的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