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徒劳。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了霍霆琛内心的绝望，就像是再也不想挣扎一般，只是想把伤害，从最大，降低到最小。
而采取的办法，就是骗顾南瑾，除了骗她说谎，似乎没有任何可以采取的方式。
“还是不肯说吗？！”
顾南瑾蓦地张开眸子，她的愤怒已经浅显明了，低低的吼了一声，“你是一个医生该有的样子吗？！”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当初不跟我说实话，如果当初早一点的话，就不会这样的！”
刚才还是好好的，可是这一秒，触及开关，像是洪流泄了闸一般，她歇斯里地！
“我还那么相信你的话，你说是高血压，我搜寻各地，用了最快的方法去找最好的降压药，我把所有的药买了回来，还以为这样就能治疗好他的病，我好傻，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你们都商量好的，不是吗！”
“太太，您理智一点啊……”
昊枫赶紧上前一步，企图伸出手来搀扶她。
虽然不知道太太在低低的吼些什么，但是单单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很受伤。
不仅是受伤，那么明亮的眼睛里，眼神竟然那么的复杂。
有委屈，难受，更多的是令人止不住的心疼。
他还没上前去，可是顾南瑾却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也不要过来！”
昊枫当即就止住了脚步，他努力用最平静的声音说道，“太太，他是医生，先给霍少看病最要紧，您不要耽误他……”
“耽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她几乎临近崩溃，那是被生生砍了一块骨头一样的撕心裂肺，：“昊枫，你是不是也在隐瞒着我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霍霆琛他有问题！你说啊！”
昊枫脑子里嗡嗡的大叫着，他也只能是摇头，“没有，太太，您不要这样，冷静一点好吗，我知道的，您现在都接受不了少爷的情况……您冷静冷静，算是，我求你了。”
顾南瑾笑了，她眼底更亮了，但是那种痛苦，更加明显，是加剧的上升。
“你说你不知道……”
“但是你呢，你隐瞒病情，替换病情，你怎么配做医生的？！”
顾南瑾忽然拔高了声音，怒斥台阶上的白大褂医生，“你当初给我看的病例，什么都没有的！任何基础都是正常的！”
“是，我当初给你看的都是正常的，。”医生有些羞愧，但是，他不能说。
他当初答应了霍少，哪怕他也痛恨这样的方式，可现在只是不痛不痒的说，“您要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和原委，那就请问霍霆琛先生吧！”
“我只能告诉你，我是请来的医生，负责给霍霆琛先生看病，当然，我拿到了该有的钱，那就尽职尽责，其他的事情，真的无可奉告。”
医生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不再管顾南瑾的情绪，赫然迈到了门口，用力推开门。
推门的时候，他才察觉到，他刚才身体发软，身上也在发软，手上都没了力气。
就是这一道不算是沉重的门，他竟然用身子顶开的。
也就是那一刹，后悔像是潮水一样汹涌而至。
他迈着腿儿进去了，回忆却像是上了发条，回到了当初的那一幕。
霍霆琛好像也是那么轻飘飘的跟他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张主任，我得了病，或许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夫人，她很脆弱很需要人疼，我怕他接受不了一切真相。”
“那么就请拜托您，不论如何，都不要告诉她我的事情，我的病情，还有我的身体状况。”
“霍少，您这么做会不会对她不公平？这样，会不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可是对她说了后，一切就公平了么？”
霍霆琛笑了，眼睛却是蓄满了泪水，他声音沙哑，像是被磨了沙子一样的粗哑难听，“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么请帮我把这一封信交给她，好吗？”
他从贴身口袋，缓缓拿出一封折叠完整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