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动了动,发现空中赵龙正低头看着,当下眉头皱了皱,摆摆手道:
“既然来了,还愣着干什么,这也是你师父的碑,过来祭奠祭奠,不枉他苦心指点你,没有让你走弯路。”
“好。”
赵龙来到峭壁。
目光投到赵永人立的碑上,就仿佛又看到了莫云子淡然的样子,再回想起前往四季宗之前莫云子的异样,便已是明白,多半莫云子早就知道道宗之变,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不禁悲从中来。
赵龙缓缓倒了杯酒,洒到碑前,默默地为莫云子祝福:“如果这个世间有轮回,希望你能够做一个平凡的人,不再有纷争,不再有烦恼,平平静静悠悠然然。”
“这是衣冠冢。”
赵永人灌了口酒,声音低沉地道:
“大师兄素来喜欢宁静,喜欢幽秘之处,所以我将他的肉身寻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风景优胜之地,埋葬那里,只选了他生前穿着的衣衫与我师父太阴散人合葬一处,也算同时圆了他两个愿望,只是希望大师兄能够原谅我一二。”
赵龙不知安慰什么好。
什么都有些不合适,只有沉默以对。
更何况父亲赵永人灭道宗,实则也与他脱不了关系,正是父亲知道他对道宗没有太多的感情,才最终下定决心灭了道宗。
“哗啦啦……”
赵永人又猛烈藻着酒,衣衫都打湿了大片。
随后却是打了个嗝,把酒坛丢给赵龙,道:
“学着喝点儿,心情会好受点。”
赵龙提着酒坛,微微灌了一口,强烈的酒气横冲直撞,生生撞破喉咙,在他胸腔之间奔行,刺激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但着实让他从那种苦闷的情绪当中摆脱了出来,不再像刚才那么低沉。
赵龙又灌了一口,看着父亲赵永人。
他都可以借助酒转移情绪,以父亲的修为,别烈酒,即使什么也没有,也应当可以排除这种情绪,之所以一直低沉,恐怕是父亲不愿清醒,只想以借助形式祭奠莫云子而已。
当下他便不再担心,与父亲关排倚着峭壁喝着酒。
许久之后,赵永人果然不再低沉,看着天边流动的白云,却是忽然问赵龙:“赵龙离开尊天城咱们赵家,也有半了吧?”
“七个月了,离开的时候还是春天,如今冬天都到了。”赵龙道。
道宗大阵无数,可一直维持四季如春,实则道宗之外的世界,已是一片萧索,甚至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凛冬已至。
“回去看看你母亲吧。”赵永人道:“自我修行以来,赵府就一直由你母亲一人操持,甚而耽误了修行,否则她也可修为大进,不至于蜗居尊天城,时时面对那些愚蠢的世家,不知受了多少苦。”
“我也有此想法,只因修行时日尚短,诸事繁多,而且修行时间太短,没有机会离开道宗,回尊天城,倒一直没有成行。”赵龙神色柔和。
想起母亲独自一人撑着赵府,他内心既柔软也敬佩母亲。
“你如今修为已是引星境六星境,诸多长老都未必能及得上你的修为,倒不用拘泥于寻常弟子的规矩,等有机会便顺路回尊天城,也代我看看你母亲。”赵永人道。
“那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