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许久都未出来?难道遇到麻烦了?
梁逍看着窗外的眼神突然一顿。
只见李锐一行人从春风酒楼出来,身后还跟着……钟晚和明玥?!
杨胡思惊了:“这什么情况?”
梁逍没说话,只是眯眼打量着钟晚,见她身上并无受伤的痕迹,这才略松口气。
杨胡思想起他叮嘱自己保护钟晚,才从李顺手中为她解围。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按捺不住问道:“说起来,你和这姑娘到底什么关系?她怎么又和李锐纠缠上了?”
杨胡思说话向来直白,梁逍却有些不悦:“人家是黄花大闺女,你说话注意点。”
然后用一句“认识”敷衍了他的疑问,心思都在窗外。
杨胡思却默默吐槽:你认识的人可多了,可没见你这么上心啊!
杨胡思撇撇嘴,猜测梁逍肯定盯上人家姑娘了,但眼下这不是重点,他也没多问。
只见阮奇先上了马车,李锐停下来,指挥了两名随从。
那随从人高马大,毫不怜香惜玉地把钟晚和明玥推上马车。
见他们这般做派,梁逍心中了然:“此事定有误会,以李锐多疑残忍的性子,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不会轻易姑息。胡思,必须尽快救她们,可有法子?”
闻言,杨胡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还说对人家姑娘没意思呢?这都不管不顾了!
梁逍被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面无表情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杨胡思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虚虚轻咳一声,道:“若现在出手救她,恐怕打草惊蛇,届时李锐不仅会彻查身边人,还会怀疑阮奇,那我们这么久的布置就白费了。”
这个道理梁逍也懂,但到底被情绪所困。
他捏了捏扇子,压制了内心的冲动。
春风茶楼门口,刚要被推上马车的钟晚,仿佛察觉到什么,抬眸望去。
对面客栈二楼,窗叶开出了一条隙缝,一双熟悉的眼朝自己看来,却正是梁逍。
男人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钟晚不动声色地坐进马车,很快,明玥也被推进来。
明玥到底是一个婢女,镇定不如钟晚,忧心忡忡道:“小、小姐,怎么办啊……”
“放心。”
钟晚抬眸看了眼车夫,附身低语几句,明玥这才慢慢稳住情绪。
梁大哥一定会救她们!
客栈二楼,梁逍望着马车渐渐远去。
杨胡思还在焦躁地抠头皮:“不是说春风茶楼只有熟客才能进吗!我当时打听的时候钟姑娘可不在列表啊。李锐这个死太监,发起狠来,不知道耍什么手段……”
梁逍嫌弃他聒噪:“闭嘴。”
杨胡思一脸无辜,对上他冷冰冰的视线,连忙捂住嘴,顺便做了一个缝线的动作。
旁边,罗十七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
有时他很怀疑,像杨胡思这般叽叽喳喳,
又藏不住事的人是如何进入飞鹰卫没被玩死的……
梁逍不知其他人心中所想,房内踱步想着对策,
突然,他眼睛微亮说:“先回墨坊。”
-
马车颠簸一阵,便停下来。
钟晚听见外头有低语声,想撩开纱帘偷看,却发现纱帘之后木窗都被严丝合缝钉死。
她盯着木窗看了须臾,嘴角抽抽,这李锐还真是谨慎……想逃跑的人,恐怕早就卡住脖子。
门帘被挑开,李锐粉白的脸跃入眼帘,
他似笑非笑,嗓音尖锐阴柔:“二位下来吧,劳烦住一段时日了。”
这样阉党似乎惯**阳怪气。
面上端着客客气气,实际背后捅刀子毫不心软。
钟晚下了马车,面前一间二进二出的宅子,此间已近黄昏,寒气慢慢上来了。
远处是一大片霞光,几只飞鹤啼鸣远去。宅子坐落于乡野山林中,入目便是空旷、寂静。
她以为李锐会把她们关在肮脏的底下监牢里,亦或者是熙洲闹市某处别苑,没想到是这种地方。难道是想杀人灭口,之后好抛尸荒野?无端的臆测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李锐却好似猜出她的想法,捏着嗓子道:“杂家也并非心狠手辣之辈,只要你乖乖待上一阵,不惹事,杂家心情大好,就放了你们。”
之后,她们便被带入一间厢房内。
一路上,钟晚不动声色地记下周围的路线和装饰。
李锐见她们不吵不闹,满意地出去了,只派了两个人在门口把守。
“小姐……”
钟晚比了个“嘘”的手势,拉着明玥走到屏风后,免得被偷听。
之前她在李顺那里,歪打正着被杨胡思解围,这才知道这个气势不凡的人居然是飞鹰卫副统领。
传言飞鹰卫是今上一把“轻易不出鞘、出鞘便见血”的利刃,他们网罗天下情报,杀人不眨眼,只听命于今上一人。
如今出现在熙洲,定是今上授意。
李氏阉党穷奢极欲,再结合她们在春风茶楼听到的消息,可以断定,飞鹰卫定是为李氏阉党而来。
在这种节骨眼上,她居然误打误撞卷入两方纷争。
而且,梁逍为何会出现在春风茶楼对面?他和飞鹰卫或者李氏阉党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