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李贵迷迷糊糊醒来,便见自己被人拽着后衣领,一路后退着,两旁黑黝黝的树丛,飞快掠过。

他想动弹,却发现自己双手被反扣绑在身后,脚下也一阵酸软,几乎无法走动。

想起前因后果,他眉宇间不满阴煞之气,冷笑道:“没想到我李贵自诩聪明,却被你们暗算了。”

梁逍这才发现他醒了,步伐稍稍一顿。

李贵此刻手脚不能支配,全身的支点都靠在梁逍身上,他想侧头去打量梁逍的神情,却发现这样做的话,姿势又蠢又滑稽,只得作罢,嘴上却不甘示弱:“这寨子四周都是野兽,你逃不了的。”

梁逍笑着拿出香囊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就是几斤草药的事吗?”

嗅到熟悉的气味,李贵顿时一愣,错愕感直冲天灵盖。

这驱赶野兽的秘方不为外人所知晓,到底是谁透露了?

原以为自己手里还有底牌,却没想到对方早有意料,他强压着心慌,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刀疤带着一群手持火把的弟兄们赶了过来。

李贵顿时眼睛一亮,知道救星来了。刀疤虽然平时憨了点,但做事还是很利索。

他现在姿势很滑稽,想当着手下的面找补,却又怕激怒了梁逍。

刀疤举着巴锋利的大刀,粗声粗气地吼道:“臭娘们,放开我们老大!!”

只见提溜着李贵后衣领的高大“新娘子”转过身,却是一名五官端正英挺的男子。

——梁逍。

“……”

有土匪惊得声音跑过脑子冒出来:“二哥,新娘子咋是个男的?”

刀疤男也是惊愕一瞬,反应过来猛地踹他一脚:“滚一边!”

“诸位晚上好。”

此番,梁逍浸在朦胧月色中,白皙如玉的面上漾起一抹浅笑:“放人?好说。”

话音一落,他便松了手。

“啊!”

李贵直挺挺地摔了下去,下巴磕在石头上,疼得呲牙咧嘴。

手下人见状顿时一慌:“老大!!”

梁逍一脚踩住李贵的肩膀,从袖子里掏出把匕首把玩。

他只身一人,面对十几个魁梧大汉,却好似一点不慌,反而游刃有余像做着什么游戏。

刀疤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啊,我要是不带着他一起跑,被你们抓住了,岂不是死路一条?”梁逍说。

梁逍逃跑的路线与钟晚他们不同,这是出入山寨的正常路线,大部分要是想逃离山寨都会走这里。

最主要是为了给钟晚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而李贵就是他的保命道具。

刀疤:“你放了老大,我们放你走。”

梁逍上下抛着匕首,只道:“等在原地不要动,半个时辰后,再寻过来,你们老大自然安然无恙。”

刀疤男:“我们凭什么信你?万一你伤害我们老大怎么办?”

梁逍蹲下身,用锋利的匕首身体轻轻刮了刮李贵的脖子:“你们可以选择不信。”

冷风袭来,李贵脊背生寒,抬头就看到梁逍冷若冰霜的眸,登时浑身一抖。那冰冷锋利的刀子,好像不仅仅是在他脖子上刮,而是深入内里,剔除他的血肉骨头。

明明是一个气质温润的少年郎,这一刻,李贵却发现他身上那股捉摸不透的狠辣。

他连忙道:“按照他说的做,半个时辰后,你们再来寻我。”

刀疤只能听从老大的命令,咬牙切齿地看着梁逍拖着老大身体,闲庭散步般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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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子时,钟晚等人在远离山寨的某处,与梁逍汇合。

男人仍是一身红衣,撩起挡在跟前的树枝,朝他们款款而来。

逃离山寨,弥漫的紧张似乎也消散几分。

乔渊想去摸身上的酒葫芦,却发现葫芦已经空了,最后摸着胡须调侃道他:“此乃绝世美娇娘啊……”

罗十七强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眼神却控制不住,频频打量着梁逍。

这嫁衣穿在他家殿下身上,还真是一点都不违和啊!

面对众人的打量,梁逍嘴角一扯,想脱了衣裳,手刚抚上衣领,却想到什么,作罢了。

还是夏木木敏锐地察觉到梁逍的不悦,转移话题道:“师傅,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山里到处都是山匪,这次之后,他们肯定更加戒备。”

钟晚抖开地图,借着月色看:“从此地一直往南走,便是目的地,路程说近也不近。”

只是她也摸不准要不要继续。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地图上小小的间隔,真要去中间的危险不知有多少。

但是来都来了,也知道万年松的下落,难道就这样离开?

就在众人犹豫不定的时候,还是乔渊乐呵呵道:“怕什么?老夫当年为了寻一棵百年松,差点开罪了官府的人,叫那官老爷砍了头。”

夏木木老实巴交的挠挠头:“可是我听说,您是喝醉了酒,脱了那县令的裤衩才……”

“小东西,又乱说!”乔渊气得用酒葫芦打他。

“哎哟,师傅,我错了,您别打了……”夏木木抱头鼠窜。

梁逍正打量着脚下:“若是怕碰见山匪,那就大可不必了,这九原山大,不可能到处都是他们的地盘。”

说着,话音一顿:“倒不如顾好眼前,这里到处都有陷阱隐藏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