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远亨的质问,江寒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远亨握着江寒烟瘦削的双肩,紧跟着又问:“你要是喜欢薄暮然,大可以向他坦白身份,与他重新开始,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他越说越激动,胸膛都不停起伏:“我是担心你再次受到伤害,我是心疼你,知道吗?”
江寒烟哪里不知道,陆远亨这样激动,完全是因为关心她。
她转身进了房间,烦躁得来来回回地走着。
好一会儿她才说:“你以为我想答应他那样无耻的条件吗?可是我没有办法,不想再被季唯西和江玺城迫害下去,也不想坦白我的身份。因为我忘不了他害得江家家破人亡,忘不了他对我的伤害和背叛,也忘不了他把乐乐害成了植物人,忘不了他对我的侮辱。”
陆远亨心如刀绞,垂下头,喃喃道:“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
江寒烟不等陆远亨把话说完,便说道:“你不要自责,这件事完全与你无关。”
她紧跟着又说:“以后你还是和我保持距离吧,免得他们又迁怒于你。”
陆远亨看向江寒烟,满脸诧异、震惊:“你知道我不可能和你保持距离的,我……”
江寒烟忙说:“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这样整天围绕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压力很大,让我觉得很内疚。就当我求你了,离我远点儿好吗?就当我求你了,把我忘了,重新开始吧。”
陆远亨呵呵笑起来,但双眸却噙满了泪水。
他全心全意地爱她,她却求他离她远点儿。
“寒烟,你不能这样践踏我对你的真心。”
“是你捧着真心让我践踏的。”江寒烟不想说这些话伤害陆远亨的,但与其让他惦记着她,始终抱有幻想,不如狠狠地伤害他,让他完全忘了她,重新开始。
“看来你是真的不爱我呵,真的不爱我呵……”陆远亨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他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如同行尸走肉般。
江寒烟待陆远亨出了屋子,就赶紧上去关了门,然后靠着门小声抽泣起来。
她看他受伤的样子,也很心痛,但只能这样做。
今生她不爱他,甚至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默默地祈祷他能幸福。
如果真的有来生,她愿意在最美好的年华里与他相遇,好好地爱他。
这辈子,江寒烟对不起的人有很多,可若说异性,对不起的只有陆远亨了。
她能做的,除了对他绝情,还是对他绝情。
因为但凡她对他好一点儿,都是给他希望,最终只会让他失望。
这一夜,江寒烟几乎整晚没睡,第二天强打起精神去公司上班。
她重新制定了薪酬制度,打算整顿一下公司。
下午,江寒烟叫全体员工到会议室开会,将新的薪酬制度发了下去。
“我知道,你们除了领我这里的工资,还要领陆氏发放的补贴。我已经和陆氏那边打了招呼,以后不会发补贴给你们。毕竟你们是我公司的员工,而不是陆氏的员工。”
“当然,我这边也制定了新的薪酬制度,应该挺诱人的。另外,我已经解决了公司外部的问题,以后不会有人上门来打乱。你们要是想留下就留下,要是想走我也不阻拦。”
江寒烟不想再欠陆远亨的,因为欠他的已经还不清了。
而且她不想他多花这么多钱,受公司高层、股东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