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哼着说:“我已经叫人查过了,你根本没得什么重病。你这么憔悴、虚弱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吧。你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了?”
薄暮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我今天特地带了病例来,你可以看看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江寒烟看着薄暮然递上来的病例,直接拿过来,撕得粉碎,扔在了地上。
“这是你花了多少钱伪造的?”
薄暮然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呵呵苦笑起来,她为什么不信了?为什么不信了?
他握着她的双肩,乞求道:“寒烟,我真的快不行了。你再恨我也好,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搬回去住?就当是陪我度过最后的时光。”
江寒烟推开薄暮然,快速退开:“你这种坏蛋,就算真的要死了,那也是活该,不值得同情和可怜。你最好现在就死了,省得碍我的眼。”
薄暮然身体都僵直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你就真的这么恨我?连一点儿旧情都不念么?”
江寒烟轻笑一声,旧情?想当初薄暮然害得她家破人亡,为了吴思璇三番五次险些弄死她,他怎么不念旧情了?
季唯西在旁边看着,也有些为薄暮然感到悲伤,这就是所谓的“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真实写照吧。
他隐瞒实情,或许对他来说很残忍,可对那个女人好就行了。
他只能在心里说:薄暮然,抱歉了。
薄暮然也笑了一声,却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涌了出来。
他什么也没再说,如同行尸走肉般,缓缓离开了。
原本还在睡觉的乐乐,大概是听见了爸爸的声音,自己跳下床,摇摇晃晃地出来,不停叫道:“粑粑,粑粑……”
可薄暮然那个状态,根本没听见乐乐的叫声。
江寒烟关上门,抱起乐乐,去沙发上坐下。
她明明不想男人死的,也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那样狠毒、绝情的话。
其实,现在的江寒烟,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就和曾经的薄暮然一样,口是心非。
此刻她忍不住靠在女儿的小脑袋上,伤心地痛哭起来。
乐乐见妈妈哭得这样伤心,小嘴瘪了瘪,一边小声地啜泣着,一边帮妈妈擦眼泪。
她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叫妈妈不要哭。
话说薄暮然下了楼,上了自己的车子,然后启动车子离开。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眼睛好像什么也看不见,耳朵好像也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腰部位置肾脏的疼痛提醒着他,他活着,但就快要死了。
他开着开着,走错了道都不知道。
一辆迎面驶来的客车,不停按着喇叭,提醒薄暮然走错了道,提醒他注意避让。
薄暮然回过神来时,已经快和那辆客车撞上了,只得猛打方向盘。
不料他的车“砰”的一声撞在了路边的行道树上,将那棵粗壮的树都撞断了。
而他的车子立刻冒起滚滚浓烟,他也趴在方向盘上,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