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然不肯离开,想要陪着江寒烟度过这个难关。
但江玺城怎么能允许薄暮然留下碍眼了,怒气冲冲地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让江玺城意外的是,曾经身强体壮、轻而易举就能打趴下自己的薄暮然,竟然被他推得连连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薄暮然自从上次砷中毒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毕竟永久性的伤害已经造成。
他撞在墙上,感觉腰部痛得厉害,但还想闯进病房。
这时江寒烟因为伤心过度,哭着嘶喊着,忽然晕了过去。
江母担心得直掉眼泪,不停叫道:“寒烟,寒烟……”
还是江玺城率先反应过来,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
不一会儿,医生护士赶来,将江母和江玺城都暂时撵出了病房,给江寒烟做检查。
薄暮然踮起脚,一直看着病**苍白、虚弱的女人,担心得不行。
江母忽然上去,又是推攘又是拍打着薄暮然:“都是你和你那该死的母亲,害得寒烟只剩下半天命了。你滚,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要再出现在寒烟面前。”
薄暮然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还手,任由江母打。
的确是他和他母亲,害得江家家破人亡,也害得她生不如死,害得她失去了孩子,甚至失去了完整、健康的身体。
他忍不住哭喊道:“为什么被车撞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死掉的人不是我?”
江母实在是累了,不得不停下手来,转而趴在江玺城怀里,伤心地哭起来。
而薄暮然靠墙才能勉强站稳,哭得不能自已,哭得撕心裂肺。
不一会儿,医生走出来说:“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另外别让她再受刺激,尽量让她情绪平静下来。”
待医生离开,江母和江玺城立刻进病房了,薄暮然想进去,却不敢进去,害怕刺激到那个女人。
他哭到悲痛处,一拳又一拳重重地砸在墙壁上,发泄着心中的痛苦。
很快,他的拳头就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却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似的,继续砸着墙壁。
或许,只有身体疼痛起来,他才能觉得心里没那么痛。
薄孝礼赶来探望江寒烟,就见薄暮然用拳头砸着墙壁,赶紧拽开他:“哥,你这是干什么?”
薄暮然望着薄孝礼,向来高傲、冷峻、无情的他,竟然哭得更加厉害。
“母亲害死了寒烟肚子里的孩子,害得寒烟失去了子宫。”
薄孝礼闻言,脸色变了变,这比陆依云受到的伤害,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他又想哭又想笑:“我们两兄弟怎么遇上这样的母亲了呢?她就像是来向我们讨债的。”
薄暮然好一会儿才渐渐收住了哭声:“你去帮我安排一下,我想见见我那个可怜的孩子。”
虽然他已经有了安安乐乐,可那个孩子也是他的亲骨肉,对她的爱并不比对安安乐乐的少。
薄孝礼点了点头:“你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去。”
待薄孝礼离开,薄暮然坐在椅子上,又是抱头痛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薄孝礼很快就回来:“哥,那个孩子已经被送到了太平间,你现在就可以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