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烟被母亲那凶狠的样子吓到了,愣了愣才说:“妈,你先好好养伤,其他的晚点儿再说。”
江母知道江寒烟还是不忍心杀薄暮然,怒气腾腾地说:“宋芳华是怎么羞辱我的,你忘了吗?他们又是怎么逼死你爸的,你忘了吗?你为什么还不肯狠下心来杀那个男人呢?你非要让薄家害得我们江家的人死光吗?”
江寒烟面对母亲的逼迫,痛苦万分,烦躁不已。
可她除了安抚母亲的情绪,甚至不能反抗,毕竟她老人家有伤在身。
“妈,你别激动,好好养伤要紧。”
“养伤?养好了又让他们来害我吗?”江母用尽力气,低吼道。
江寒烟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杀了薄暮然一切就能结束了吗?杀了他一切都能回到最初吗?不能呀。
江母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不孝的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没用的东西?竟然任由那些坏人欺负你的家人,却什么也不做。”
她说着,抓起床头柜上的碗碟就向女儿砸去。
江寒烟忙闪身躲避砸来的碗碟,不料撞在柜子上,腿一软,跌倒在地。
她怀孕后,腹部时常感到不适,此刻更是隐隐作痛起来。
她这么大个人,也不能有点儿痛就叫妈妈,只能咬牙停着,慢慢地挪到了角落里。
江母还在扔东西,直到没东西可扔,这才停下来,虚弱地呼呼喘着。
她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儿,忽然又心疼起来,默默地掉眼泪。
江母重伤未愈,刚才又那么一折腾,很快就睡了过去,江寒烟这才起身,轻手轻脚地将病房收拾干净,而此时已经深夜了。
江寒烟明明累得很,却怎么也睡不着,便打算去看看薄暮然。
她得知他毒发后,还没去看他一眼,难免有些放心不下。
她悄悄来到他的病房外,透过虚掩的房门,看他正沉沉地睡着,不禁推门进去了。
江寒烟就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那个男人,只见他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即便睡熟了,眉头也紧紧皱在一起。
她一直不肯再相信他,但得知他明知道她下毒,依然吃下了那些食物,忽然就相信他这些日子所说的话了。
可她还是觉得,他的爱来得有些晚了,他的回心转意也来得有些晚了。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管如何勉强,也改变不了错过的这一事实。
江寒烟看着薄暮然,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泪目了。
她擦掉了涌出来的泪水,就要转身离开,忽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
薄暮然也想好好睡一觉的,但浑身难受得厉害,即便闭着眼睛,也睡不着。
他拉着她的手,说:“既然都来了,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江寒烟本想抽出手,无情地离开的,可就是做不到。
她转身看着男人,气呼呼地说:“你既然知道我下了毒,为什么还要吃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