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然缓了缓,这才说:“寒烟,我是不会再伤害你和你家人的。我要是知道我母亲会去找你们麻烦,一定会阻止的。”
江寒烟自然不相信薄暮然:“你逼死我爸,叫人凌辱我妈,还拍下那种视频,说到底罪魁祸首就是你。当初吴思璇拿着视频逼我自杀就算了,现在你妈又拿着视频来羞辱我妈。我恨你,很恨很恨你——”
她说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
薄暮然有些懵,什么视频?能逼得江寒烟自杀,又能羞辱江母?
原本,他并不想说出那天的事情的,但不想她再如此恨他了。
“其实当初江家家破人亡,是我母亲干的。我得到消息赶去的时候,你父亲已经自杀,你母亲也被侮辱。我是恨江家,但很清楚冤有头债有主,只会对付你父亲,没想过伤害其他人。你到的时候,我母亲才刚走。我当时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会想着报复,承认所有事情是我干的。”
江寒烟呵呵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薄暮然,你这是强行给自己洗白吗?”
薄暮然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最终放弃了,因为知道江寒烟不会相信。
但他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实话呀。
而江寒烟指着薄暮然,满脸愤恨:“我告诉你,我恨你,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恨你。”
薄暮然苦笑了一声,堂堂七尺男儿,泪水竟然不知不觉涌了出来。
当初他只相信吴思璇,从来不经思考、不经调查地怀疑江寒烟,现在轮到他不被信任,那种滋味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恰好急救室打开,有医生走了出来,江寒烟没心思再理薄暮然,快步奔了上去。
“医生,我母亲怎么样?她怎么样?”
医生回答:“还好那刀没刺中心脏,伤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江寒烟连连向医生道谢,就见护士推着昏睡的江母出来,立刻上去帮忙,推着她去病房了。
薄暮然想要跟上去,但实在难受得紧,根本迈不开步子。
他只能看着她离开,然而就在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终于不支倒地。
薄暮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醒来,就见薄孝礼守在床边。
他没有死么?这样痛苦的煎熬,他不知道活着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薄孝礼见薄暮然醒了,担心地问:“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薄暮然依旧有些难受,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好多了。”
薄孝礼眉头紧皱,犹豫着开口:“你忽然晕到,医生也不知道该联系谁,就打电话联系我了。医生还说,你是砷中毒,洗了胃,做了肾透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永久性伤害已经造成,很难恢复。”
薄暮然神情淡淡地,只是听着,却又像是没有听。
薄孝礼有些担忧地问:“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吗?要不要我报警?”
薄暮然听说报警,就着急了,忙说:“孝礼,不能报警,千万不能报警。”
警方调查,难免会查到些什么,到时候那个女人就遭殃了。
即便他有能力帮她脱罪,但她难免会接受调查,难免会受到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