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转身,下了台阶,大风乍起,吹开了她的裙摆。
在宴会之后,成家人以为成平从此不会再登门,可他们显然低估了对方厚脸皮的程度。
第二天,成平便带着厚礼上门,向成国公开口,让他上奏皇帝,赦免成腾的罪过。
南宫玥没有亲眼所见,但成戎形容得眉飞色舞,说道:“大伯父在父亲的书房正在痛哭呢,从小时候捉泥鳅开始说,一直说到长大了一起读书,一起玩耍的事情,父亲被他闹得头痛,可是毕竟是血缘至亲,既不能打出去,也不能痛骂一顿,再加上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痛哭流涕的,像是真的诚心悔过了。”
南宫玥笑了笑,道:“你相信老虎会有一日改吃素么?”
成戎愣了愣,道:“这自然是不会的,食肉是他的本性,嗯,你说的也对,大伯父这么多年来都对父亲充满了憎恨,怎么会突然悔改呢?”
成澄喝着茶,半眯着眼睛道:“这自然是为了二伯父的缘故。听说他那个义子在牢房里说了不少事,十足地把他给卖了。这样一来,这次的刑罚恐怕不会轻,成平再无情,成腾毕竟是他的亲手足,他怎么会看他就这样被砍头呢?”
成衍一直倚在门边,瞧着屋子里他们三人说话,这时候似笑非笑道:“你们就别费心思去劝阻了,父亲是国公爷,向来仁厚,只要他开了口,从死刑改判流放,还是可能的,可惜便宜了他。”
南宫玥轻轻吹了吹浮在茶上的,淡淡道:“谁说我们要劝阻了。”
在对待两位伯父的观点上,成家三兄弟和南宫玥的看法是一样的,他们跟成国公可不同,跟那两个人没有丝毫的感情,反倒有说不清的憎恨厌恶,巴不得他们早点消失才好。
但此刻听到南宫玥这样说,三人面上都有了点疑惑,最为老实的成戎忍不住,先问道:“妹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玥好整以暇地道:“父亲择善固执,不为言辞所动,劝了也无用,再加上若是亲生兄弟受难,身为国公却置之不顾,明白道理的会晓得咱们家是因为被这两个豺狼伤透了心才不肯帮忙,但大多数人却都会觉得我们太过凉薄。最重要的是成腾,他得罪的人太多了,这一路上山高水远,能否平安到达流放地都是未知数,丧家之犬,何必为他费心?”
三兄弟闻言对视一眼,不由咋舌。原来这丫头的想法如此之多,还真是小瞧她了,要成腾先惶惶不安,然后受流放之苦,最后再死于非命,比起他们来,她的心思可狠毒多了。
南宫玥顿了顿,抬眼瞧了成澄一眼,道:“只是,我听闻近日大伯父和婉宁公主走得很近?”
成澄一怔,随后点头,道:“这一点我也略有耳闻,不过这并不奇怪,他为了成腾一事到处奔走,婉宁公主交游广阔,在朝堂上也颇有影响,成平求告无门,最后央求于她,这实在是合情合理。”
就怕太合情合理了,以至于将很多不该忽略的线索忽略过去了。
南宫玥微笑道:“是啊,但除了这个理由,怕还有其他的。”
其他的?成平除了去央求婉宁公主救援成腾,难道还有别的图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