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久远的事情,具体时间我老婆子也记不清啦,只是我当年记得家乡闹灾,我这老头子决心要离开岳家,照顾年迈的老母亲,而后又事别经年,具体的年份实在记不清楚了。”
李婶子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笑,她抬眼看着姜芜,满脸郑重其事:
“不过,等我们夫妇回到叙州的时候早就江河大改,已经是皖西军的地盘了,我们岁数大了,也找不到其他地方歇脚,最后在一处山庄当打杂,专门帮着主人修剪花草,打杂洒扫,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姜芜问:“那怎么又被三爷找到你们二位,毕竟过去十多年的岁月,能恰巧遇到,也是十分机缘巧合吧。”
她淡淡蹙眉,不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毕竟当年萧珩熠只是一个奶娃娃,连自己阿姆都记不清长相,自然忍不住当年在岳府打杂过的李伯夫妇。
那到底是如何机缘,才能重新将李伯夫妇留在岳府来护理打扫岳府。
“是呀,这万事哪有如此巧合的,不过夫人有所不知,巧就巧在我们留在的那户山庄的主人,竟然是当年岳家军的一个副官姓李,听说后来曾被皖西军收编,却因为旧伤复发的原由啊就辞去军中职务,就专心在叙州侍弄花草。”
李婶子想了想,好似又担心自己记错了人,忙转头问身后的老李,见他点头称是,复又回头继续说:
“我们当年也觉得凑巧,毕竟岳夫人为人和善,我们这种人在哪里都受人白眼,反倒是岳夫人从不拿我们当下人,为人和善,工钱也是最公道的,李副官一声行伍气息,而且好似手有些残疾,山庄内人口不多,都是些粗糙的兵勇,纵然是逢年过节,都是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活儿气,我们在那边待了大概七八年,才又被送到岳家做工,看着衰败的岳府,处处苔藓,陈设破旧,我老婆子心里也是十分难过。”
说道伤心的时候,李婶子也摸了一把眼泪,她怎么都想不到事别经年,再次回到岳府的场景跟她初入岳府相差宛如天上地下,犹记得最初来岳府,亭台楼阁,珍馐玛瑙,连陈设都是一水儿的紫檀木,再回来石阶上长满青苔,陈设破旧且布满灰尘,像是被世人遗忘似的。
姜芜突然对于这位李副官有些纳闷,既然他选择韬光隐晦,为何突然要去江城找萧家的麻烦,这不是难以自圆其说吗?
当时她也知道自己阿姆跟这位李副官有过几面之缘,对于阿姆而言,为何选择要去帮李毅,难道真的是想给她找个如意郎君那么简单吗?
这一点,姜芜始终想不通,毕竟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于当事人早就离世多年,她追查弟弟的下落也随着徐嬷嬷以及奶娘的死而断了线索。
“夫人原来您在这呢?三爷回来没见到您,正在四处找人呢,幸好属下机灵来问问李伯,没想到刚巧碰上您也在,这下就放心了。”
梁沅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声音还带着火急火燎的焦急。
“嗯?你家三爷不是说晚上再回来,这才出门两个时辰都不到,就回来了?”
姜芜皱眉,是事情太顺利,还是萧珩熠办事效率那么快,怎么能如此迅速,感觉他才离开,就回府了?
“是,少夫人,您还是随属下紧走进步吧,晚了,恐怕三爷又要出门,到时候咱们再想找他,可是找不到人,这叙州可不是南疆,三爷带来的人,可就我跟魏逢春俩人。”
梁沅欲哭无泪,若问这婚前婚后差异最大的,三爷敢称第一便没人敢称第二,这恨不得日日将少夫人拴在腰带上,可真是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