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姜芜喝过醒酒汤，依旧觉得脑袋有些沉，乃至于绿萤送来的早膳兼午膳都没什么胃口，听崔妈妈说南军将领的太太们都在一楼会客厅等候，便越发觉得头疼。
其实她酒量不错，在凉州那些年，她跟五哥总喜欢偷秦墨师父的酒，日积月累酒量也有所长进，只是她只跟季莫白喝过酒，每次醉得都是五哥，导致她觉得自己酒量认知不够清晰。
“小姐，头还疼的话，我帮你按按。”
绿萤正弯腰叠被，而后干脆利落的打扫完房间，顺便在客厅点上一笼栀子香，等都安顿停当，才发现姜芜神思有些恍惚，似还有些酒醉未醒。
“哪有那般娇气，从前跟五哥偷喝秦墨师父的洋酒，喝醉的总是季五哥，绿萤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五哥他喝醉酒，不慎失足掉下莲池，那处水倒不是不深，只是月白色的长衫顿时染上了乌黑。”
姜芜掩唇而笑，当时她记得很清楚，若不是五哥自投罗网，恐怕师父转天就会发现她偷偷跑回江城祭拜阿姆，师父不准她擅自回江城，现在想来，那时候秦墨师父并没有看到那般严厉冷酷，正如五哥戏言道：你见他老人家哪次是真的责罚在你身上，无非是吓唬吓唬罢了。
那次五哥偷喝酒，还掉到莲池，仗着几分醉意，将师父刻意从江南命人栽种的名种红莲摘落了几株，他老人家赶来时，刚巧看见季莫白在湖水里面撒酒疯，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自然无暇审问她半日去了哪里？
“傻小姐，哪里是莫白少爷没酒量，不过是每次都让着你，咱下次可不能再多喝酒了，当初莫白少爷是担心秦墨师父知晓您悄悄回江城责罚你，才刻意偷了秦墨师父的酒，跟你拼酒，醉酒闹事，其实，他清醒着呢。”
绿萤看着自家小姐这般难受，担心她下次还敢喝酒，口风一松，便将往事说出来。
倒不是她对姜芜不忠心，只是季莫白少爷对她家小姐太好了，从来都是无微不至，想起小姐从小没人疼爱，绿萤就是对五爷没有丝毫戒备，更不忍拂了他这番心意。
“其实，听莫白少爷说过，秦墨师父也去过江城，夫人那边若有祭拜的痕迹，自然会怀疑到小姐你的，毕竟姜公馆的人是不会去祭拜夫人。”
绿萤回忆起夫人，眉眼带着怏怏之色，她见姜芜陷入沉思，她忙去里屋拿出今日见客的几件洋装旗袍递到姜芜眼前：“小姐，您瞧瞧，咱们要穿哪件衣服去见这些官太太比较好？”
她有些犹豫，眼下这套红色缎面的旗袍，腰身领口都绣着金线描画的牡丹花色，小姐她形容俊俏，肤白貌美，若是再配上这套珍珠项链，贵气又端庄。
另一套是萧少帅刻意命人从北平百年老店定制的旗袍，水蓝色的丝绸缎面，每一颗排扣都是由白珍珠所制，恰到好处的水纹绣色把身材修饰的更加高挑而纤细，教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洋装也很好看，但是旗袍更显腰身，小姐，您穿哪件好呢？”
绿萤歪着头，将衣服提到姜芜眼前，朝着她眨了眨眼，调皮道：“我家小姐长得漂亮，穿什么都能碾压那些官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