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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思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生气,但她的性格注定不敢多过问。

她缩着脖子,恐惧地摇着头,“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近乎哀求地俯着身,不住地道歉,“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如果是我休学,大学我是无论如何也读不下去了,我真的被逼无奈拾月,拾月,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一股难言的无力感涌上了李拾月的胸膛。

其实轮不到许思思来道歉的。

可是她却这么卑微,几乎要下跪了般的,匍匐在李拾月的脚下。

真是可悲啊。

李拾月冷静下来,看着脚边的人,难过极了,明明她也是个受害者。

这算什么啊,一个受害者给另一个受害者道歉。

这一幕,这一幕算什么啊。

她叹了口气,垂眼看着许思思,“薛乾宇呢?他这段日子怎么样?”

许思思哭得上起不接下气,颤抖着肩膀,不知是没办法说话,还是不知要怎么说,始终沉默无声。

身后的安诺轻声说道,“他没怎么样,还在做辅导员,他太太来过学校几次,对流言蜚语置之不理,也依旧是外人面前的恩爱夫妻。”

李拾月胃里涌上一阵恶心。

她一把推开许思思,朝门外走去。

沈沉也小跑上跟了出去。

许思思终于从哭泣中抬起了头,叫着李拾月的名字,拽住了沈沉的裤腿,“拾月,回去上学吧,很多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不要拿着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回去吧。”

李拾月已经跑远了。

沈沉用力把许思思一推,没说一句话,追着李拾月的脚步远去。

李拾月跑下了楼,站在垃圾桶旁边干呕了几声,胃部剧烈的不适感让她难受得要命。

沈沉在附近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赶过来,担心地顺着她的后背,“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干呕之后,李拾月好一点儿了,她接过水喝了几口,擦了擦嘴角,“突然就觉得很恶心,想到薛乾宇的那张脸,想到他还好好的在学校工作,我就恶心。”

“不觉得很荒唐吗?刚才那一幕,受害者给受害者道歉。”李拾月苦笑一声,摆了摆手,踉跄着脚步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终于决定不再向沈沉隐瞒,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和盘托出,以事件当事人的角度。

从李拾月口中说出这些事,让沈沉比想象的还要更加愤怒。

“你不应该休学的,真希望当时有我在你身边,我一定会陪你对抗到底。”沈沉义愤填膺地说道。

李拾月靠在他肩上,叹了口气,“我也不想休学,可当时的情况,我已经没办法待在学校了,我产生了严重的幻听,待在录音棚或者舞台上,也让我觉得很恶心。”

一直坚持的理想和信念开始动摇了,曾经信赖的人是个人渣这件事,也让李拾月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你知道吗,很多个夜晚,我都不想活了,想着干脆死了算了,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李拾月小声说,“可想到我的爸爸妈妈和姐姐,我又觉得我得坚持,我是他们满怀着期待生下来的,怎么能这么憋憋屈屈的就死了呢?”

所以为了自救,为了让自己能重新走进人群,强迫和别人社交,李拾月在网上开了家店,做起了陪诊。

“做陪诊的契机很神奇,那天我一个人去看医生,想到以后说不定要一直吃药,一直抑郁,就很难过,刚从诊室出来就又哭了。”

李拾月回忆起了那个有很温暖太阳的午后。

她靠在诊室门口,整个人却是黯淡的灰色。

她旁若无人地哭着,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人为她驻足停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斜上方响起,“妹妹,你没事吧?”

李拾月抬起头,看到了一张长相平平但很有亲和力的女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