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回家,似乎是在责怪她自作主张去找他。
她倒也乐得清闲,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没有打工人的996,没有繁忙与辛酸难受。
每日的普拉提和书法练习,就是她枯燥婚姻生活的全部。
她一如既往地拿着前一天晚上的脏衣服走去洗衣房,从一开始的不熟悉,到现在的操作自如,已经过了三年的时间。
三年啊,她还有多少个三年?
窗外阴雨连绵,温柔的春雨冲刷了她灰蒙蒙的心,新鲜的青草香让她心情舒畅了不少。
她走回屋子,铺上一层精品特皮宣纸,金镶玉的镇纸将其压在身下,纯粹的金包裹着不掺一丝杂色的上好白玉,白玉雕成一朵栩栩如生的立体莲花,仿佛盛开在金池中。
将毛笔放进装了凉水的笔筒里浸润三分钟,世间最温柔的物质将毛笔晕开,重新取出那上千根毫毛的天价山羊毛毛笔,尖端湿润柔软,又不失锐利的锋芒,她已经能幻想到能写出什么样潇洒流畅的字来。
叶南溪最喜欢研墨的这一过程,明明可以买现成的墨汁要更方便。但她就是喜欢磨墨,喜欢在细细研磨之间,砚台和墨条激发出的沉香味,让她恍若置身于佛殿门前,倘若诚心拜求,就会美梦成真。
“呵呵~”她忍不住沉声一笑,抬笔写下一个“喜”字。
她喜欢他吗?
是喜欢的,怎么会不喜欢呢,正是因为喜欢,才会觉得失望。
要是十八岁那年,凛若冰霜的他没有扶她一把,掌心炙热的温度没有灼伤她的心,留下深深烙印,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一切?
她想不出来还要再写些什么,便转身半坐在桌沿,毛笔尾部抵在唇下,娇俏可爱。
窗外淅沥的雨声盖住了男人回家的开门声,他抬眼望去,直直看进她敞开的屋子,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霸道地占据了他的眼帘。
她美得就好像自己抓不住的一抹幽香。
他勾唇冷笑。
空谷蝴蝶兰吗?
就算你是什么蝴蝶兰,也要依附着我这棵大树才能活,不是吗?
女人转身,余光瞥见门口的庞然大物,忽而惊讶地抖了一下身子,紧接着放下毛笔朝他缓缓走去,“你回来了啊?要不要泡个澡再开始啊?”
她的盛情邀请,毁了他本就不算好的心情。
他想,怎么会有这么下贱的女人?甘愿为了钱出卖身体,跟那些妓女有什么区别?!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毫不留情地训道:“叶南溪,你能不能不要每天待在家里,出去锻炼一下身体,别每次做到一半就晕过去扫兴!”
他189的身高在168的女人面前,需要仰视才能和他勉强对视,让她的脖子怪疼的。
她略微有些敷衍,“啊,好,我知道了。”
“千金大小姐也不是你这样当的,除了吃喝玩乐,真是一样都不会!”他除了打击她之外,提起了前些时间她给自己送饭的事,“下次不要给我送饭了,不要再浪费食材,好好点你的外卖吃!”
这种无事献殷勤的行为,让他烦。
“嗯嗯。”
她其实很想问他:那你倒是教教我该怎么当千金小姐啊!
可她不敢问,她怕他的一巴掌。
他轻蔑一笑,“还愣着干什么?脱了衣服去**等我。”
她微微点头,似乎在消化他的那句话。
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成见,会什么大呢?难不成他还记得自己?
事后,他推开胶着在自己身上的叶南溪,照常起身穿衣,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
她伸出长臂,拉住他的手,仰头可怜巴巴地问道:“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说。”他的语气还是依旧的差。
“可不可以不要在每次结束了之后,就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