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涵涵问，声音小小的，软软的。
“涵涵，妈妈不是说过吗，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涵涵不会死，会好起来的！”
卢薇薇怜惜地摸着她的额头。
“那妈妈为什么总是哭呢？”
难道不是因为她快要死了，妈妈才那么难过的吗。
“妈妈……妈妈的眼睛出了点问题，所以才会流泪！”
卢薇薇擦去眼角的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妈妈，你不要难过，涵涵不在了，还有哥哥和爸爸陪你！”
涵涵的话却让卢薇薇泪奔。
“妈妈，涵涵不怕死，涵涵知道，死没什么，就跟睡着了一样，真的妈妈，我一点也不怕！”
涵涵露出苍白的笑容来。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安慰卢薇薇。
这孩子懂事的让她心疼。
卢烨泽带着卢奶奶来了。
“老奶奶，舅舅！”
涵涵冲他们甜甜地笑。
卢奶奶握着她瘦瘦小小的手，心里难过至极。
这么小的孩子，却得了这种怪病。
“涵宝，今天想吃什么，老奶奶回去给你做！”
涵涵现在的胃口很差，什么也不想吃。
每次卢薇薇喂她吃东西，她都是逼着自己吃几口。
“老奶奶，涵涵想吃咸鸡蛋和白粥！”
但为了不让卢奶奶担心，她还是点了饭。
咸鸡蛋和白粥是她和卢薇薇在山旮旯里常吃的。
季辰枫带她吃过好多好吃的，但她觉得，都没有妈妈腌的咸鸡蛋好吃。
“妈妈说，老奶奶腌的咸鸡蛋可好吃了！”
涵涵又笑起来。
“是嘛，好，老奶奶一会儿就回去给涵宝煮咸鸡蛋，煮白粥！”
卢奶奶忍着心里的酸涩。
涵涵轻轻地点了点头。
卢烨泽都不敢跟她说话，生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涵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她的眼睛比以前更大了，显的空洞。
原本肉肉的脸颊也凹陷了下去。
“妈妈，爸爸和哥哥为什么还不来看我呀，我好想他们呀……”
涵涵终是忍不住问。
她好怕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看不见他们了。
“爸爸在涵涵睡着的时候来过了，涵涵睡的太香了，爸爸没舍得喊醒你！”
卢薇薇只得这样哄她。
涵涵把这事记在了心里，不敢睡得很沉。
一听见动静就赶紧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季辰枫来了。
“爸爸……”
半梦半醒之间，她嘴里一直喊着“爸爸”。
卢薇薇心疼极了。
等卢奶奶和卢烨泽来陪涵涵的时候，她去九龙湾找季辰枫。
季辰枫听安安的话，不喝酒了，却开始抽烟。
卢薇薇进来时，烟雾缭绕，满客厅都是呛鼻的烟味。
她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
季辰枫这才看见她。
黑眸暗沉沉地看着她。
几天不见，他憔悴得不成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不梳不洗。
“你来干什么？”
他沉声问，眯起双眸，抽了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