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南宫飞燕把头低了下来,“我”
“半年多了,我从你脸上就没再见着过笑模样燕子,那一战怪不得你,你这样天天自责,实在惹人心疼”
“姑姑,要是当初那一群道士杀入无定乡的时候我不派出那两支伏兵,他们就不会被五鬼杀了他们等于是死在我手上的啊”
南宫飞燕坐在法台上抬起俏脸看着抚住自己肩膀的狐六,眼中已含满泪水。
“我说了多少次了,这怎么能怪你”狐六大是不以为然,“要不是你当初指挥得当,无定乡的损伤可就不只是这些了。天鬼之威,又怎么是普通可以抵挡得了的再说,这半年来你操演诛仙大阵对抗天庭,累得整个人都消瘦了姑姑说了多少遍你不心疼你自己,你姑姑可心疼。”
“姑姑”
“唉真是苦了你。”狐六叹口气,“依着我的意思,当初那个华文昌根本就不该把诛仙大阵交给你看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等他回来,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姑姑,这不能怪他的”南宫飞燕立刻反驳。
“不怪他怪谁”狐六笑了,“你们小儿女之间的事情姑姑不会去管,可华文昌骗得整个无定乡都听他使唤,这笔帐又怎么算”
“他也是为了无定乡,要是没有诛仙大阵,天兵早就攻进来了姑姑,你也不想,他要是一开始就说是我弟弟,那还会有谁听他的”南宫飞燕不服气地说。
“哈哈,姑姑早就知道,华文昌骗走的还有我家燕子的一颗心呢这笔帐就更要算了燕子,你说怎么算才好”狐六眼中带着笑意。
“姑姑”南宫飞燕赌气转头。
“好了好了,燕子,姑姑也不笑你了,你还是快点儿去休息。”狐六拉着南宫飞燕站起来,又推了一把。
“姑姑,一个时辰以后诛仙大阵四门例行变队,拜托姑姑盯着了。我去看看她。”南宫飞燕无奈,对狐六交代起来。
“好吧。”狐六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南宫飞燕说,“她应该还在老地方。”
“我知道。”
说着,南宫飞燕飞身走了,留下狐六守在珊瑚集的法台上。
“她”狐六望着南宫飞燕的背影,轻声叹气,“燕子,你可要小心,她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狐六至今还记得当初在那场混战之中那个人来到珊瑚集法台前的情景,那个人脖子上架着自己的宝剑,却还能从容答对,那已不是一个普通的凡间女子可以做得到的了
“王怜怜”还离着恨情崖老远,南宫飞燕就叫了起来。
“南宫老师。”斧削般的恨情崖崖顶有一座孤零零的茅屋,王怜怜从茅屋中走出来,给南宫飞燕打起了招呼。
“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南宫飞燕落在崖顶,皱了皱眉,“不是给你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庭就会发难,恨情崖顶和诛仙大阵离得太近,容易出事吗”
“南宫老师,我”王怜怜欲言又止。
“是,我知道,你觉得在这里似乎能听见华文昌的声音”南宫飞燕叹着气说,“放着随缘城里好好的房子不住,倒从这儿自己盖了间小屋让我说你什么好”
在十个月前天庭和无定乡的那场混战中,王怜怜来到了无定乡--确切点儿说,是被天庭三官大帝中的洞阴大帝和观音菩萨一起护送着偷入了无定乡。
按照设计好了的说法,王怜怜应该对无定乡中的群妖有这样一番说辞:自从知道了华文昌和李亚峰同为一人,又听说了华文昌在五百年中的种种经历之后,原本在观音座前学佛的王怜怜便对华文昌“心生爱慕”;于是,王怜怜趁着和观音一起来到战场观战的时候找个空档,偷入无定乡来找华文昌了。
天庭虽然对“情爱”二字向来不怎么在意,但能利用一下的时候却也没忘了。
这个说法看似漏洞百出,可实际上却难以反驳。
一者,无定乡的南宫飞燕曾经在雷州的“外国语学校”任教,对王怜怜和李亚峰之间的关系应该略有察觉,层层推导下来,王怜怜爱上华文昌的说法并非不能取信。
二者,混战之中无定乡各处自顾不暇,不会有人注意到王怜怜是否真的是独个儿混进了无定乡,王怜怜又的确在观音座前学了些佛法,用来混淆视听没什么问题。
三者,纵然有人会以为王怜怜是天庭派出的奸细,但王怜怜的目的只是在华文昌身边呆着,趁机偷取天刑金针和泰山无字碑,成功之前绝不会与天庭联系,成功之后更是直接就走,即便无定乡中群妖心有疑虑,暗中监视王怜怜,王怜怜也完全没有马脚可以外露。
另外,华文昌当下并不在无定乡中,这正好能让王怜怜在无定乡里多呆些日子,时间一长,群妖的戒心自然也就少了。
天庭漏算了两点。
第一,这套说辞是以华文昌和李亚峰同为一人的事实已经被无定乡中群妖所知的前提下预备出来的,但这一点在天庭虽然是半公开的事实,可无定乡群妖却并不知道--尽管天庭在无定乡中也有些细作,怎奈这些细作都是早几百年就派出去的,对现今天庭的事情根本没有了解,又接触不到这么机密的计划,结果该报的不报,乱七八糟的事情倒是说了不少,把事情整个儿耽误了。
第二,不管准备得多么充分,计划的实施却只靠在了王怜怜一个人身上--换句话说,王怜怜不合作,全都白搭。
王怜怜果然没有合作。
--在珊瑚集被狐六用宝剑比着脖子的时候,王怜怜直接就说了把自己是天庭偷送进无定乡来的奸细。
王怜怜有她自己的想法。
有关天刑金针和泰山无字碑的事情王怜怜也知道太过要紧,没有说穿,只是自承是天庭送进无定乡的奸细,因为未来她和华文昌有过五百年的夫妻之情,天庭便以她的家人为质,强令她来刺杀华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