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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羽只得先上了床躺下,那绮霞后面也跟着上来,却是轻轻地伏在陈羽胸口,按住了他想要伸到自己身上来的手说道:“哥哥,奴,奴有个事想要跟你说。”

陈羽心里一愣,心道怎么这个关节又要说起事来只是他略一想便明白,绮霞一贯对自己是百依百顺的,此刻船到桥头了却又生生的止住说是有事要说,那么她要说的便必然是件大事,因此他也不做异色,只是伸手将绮霞揽到自己身上,一抬手拉过一床锦被将两人都裹了进去。

绮霞见陈羽倒也没有怒色,神情便不由一松,口中已是小声说道:“奴前两次不是说算着日子快到月事了嘛,可是,可是,等到了现在它怎么还不来呢奴又不好去找大夫看,你随着二爷读了许多书,你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嗯”陈羽闻言一愣,吃惊地看着绮霞,绮霞便委屈地不敢看他,只是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些说道:“奴,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以往的月事都是极准的,从来不曾前后差过一天,可是这回,竟是过去了七天了却还是没信儿,奴心里也是急得很,可是越急它就越是不来,奴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的,就想着今天见了你问问呢。”

陈羽做这个伴读,书是读了不少,可是却从来不曾涉猎医科类的书,加上他又是个对这些事不怎么关心的人,因此这个问题倒是把他给难住了,他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赶明儿个你还是要看个大夫去,到底是大夫那里说的话有准头,切莫讳疾忌医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绮霞虽觉得这事羞于启口,只是陈羽既这般说了,她便只有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然后乖巧地趴在陈羽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说道:“这事儿我也不敢跟别人说,也就是只有跟你说说罢了,说起来可奇怪呢,好几年了未曾有过现在这般状况,奴也担心便是自己的身子出了什么事,这才刚刚的找到了一辈子的靠山,莫非我却是个没福的人,竟消受不起吗”

说着说着,她竟又流下泪来,陈羽忙劝道:“好了好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不就是月事迟了几天嘛,会来的会来的。”

绮霞闻言点了点头,任陈羽为她把眼角的泪珠拭去,这时陈羽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然后心里一惊之后就是一喜,便不由得喊出了声来,“不会是,有孕了吧”

说着,他一下子掀开锦被身上带着绮霞就坐了起来,然后突然伸出双手拿住她的双肩,脸上满是喜色地问道:“绮霞,你不会是有孕了吧”

绮霞被他这句话给惊得一呆,然后不能置信地看着陈羽,脸上先是一喜,继而却满是愁色,口中喃喃说道:“有孕了,有孕了,怎么会有孕了”

俩人都是新丁,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经验,按说家里女儿嫁人时,做母亲的会把这些东西教给女儿,可是一来绮霞的娘去世的早,二来她和陈羽也还没有拜堂成亲,所以,这些东西她哪里晓得。

故而听了陈羽的话,她先是为自己有了小宝宝而高兴了一下,却马上又想到了严厉的家规,便又马上犯起愁来。自己和陈羽这样,若是真的怀了孕,一旦被家里人看出来,自己和陈羽怕都是要直接杖毙的。

第一卷心比天高章四幽会中

陈羽顾不得那么许多,他脸上满是初做人父的欢喜,还兴奋地趴下去看绮霞的小腹,又凑过去听肚子里的动静,倒把个绮霞弄得满面红晕。

陈羽能不高兴吗,多少年来,他在这世界上孤零零的,和任何人都没有一点血脉上的因缘,这是一种能让人发疯的孤寂,他找不到任何的人可以让他有一种依偎感,所以,当现在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将有可能在不久以后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他怎么能不兴奋莫名。

绮霞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道:“你还那么高兴,若是一旦被人知道,只怕”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哥哥,你可还记得前年鸳丝姐姐的事儿吗”

陈羽闻言一愣,他怎会不记得,那是他到陈府以来,见到的最赤裸裸的一桩惨案。

也怪不得绮霞会想起鸳丝来,当时的鸳丝也和现在的绮霞一样,是太太房里的大丫鬟,且在人前一贯是个矜持的人,很是得太太的宠信,连二爷想讨到自己房里都被太太给拒了,说是离不开她,且等两年再说,谁知后来就出了那档子事。

鸳丝被府里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已是无论如何遮掩不住了。当时太太便又是生气又是惋惜,本来已经准备把她给了二爷,好生生的做个少姨,可谁知她竟如此不自爱,闹出这等事来,于是便一边派了人问鸳丝的口供,一边阖府上下彻查。

那鸳丝想来也是对自己的情人陈柱用情颇深,故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宁肯自己被打死,也不想让陈柱跟着死。本来按照太太的意思,主仆间多年的情分,是要给鸳丝个恩典的,只要她招出男的是谁,便可以容她把孩子生下来,这多少也是一条人命嘛,而太太一贯是菩萨心肠的。

谁知这鸳丝却抵死不肯说出到底是谁,太太为了保她,便放出风来,但凡那男人肯自己站出来的,便可以饶了鸳丝。要按说,这但凡有些血性的男儿,此时也该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站出来了,可是那陈柱非但没有出来认罪,反而一个人跑了。

这人失踪了,还有个瞒的住的嘛,很快便阖府上下人人皆知了。老爷知道之后不禁大怒,责问府里怎么会出了这等丑事,随后太太便下令将那怀了五个月身孕的鸳丝在议事厅前活活的给打死了,打她时,还要府里的下人们都必须要去看。

当时陈羽和绮霞都是见了那副惨景的:两杖下去,那小腹便受不了了,下体便开始留血,然后便是流产,但是却不许停,照旧打,直到生生的打死了才算完。

事后下人谈起鸳丝,都说这是多好的一个姑娘,死的冤哪放着好好的姨娘不做,却瞎了眼的跟着那陈柱,真是人各有命的事儿,一丝一毫也勉强不得。

后来到底把那陈柱找到了,他孤身逃出去,又没人可投靠,便有人也不敢去,将将的逃到了汉中,便没有钱了,只好去偷,却在第一遭就被抓住了,后来便审出来,一路押回了长安。到了府里时,多少人都骂畜生,那陈柱知道了鸳丝为他而死,竟是颇为羞惭,未等到老爷太太下令行刑,他当晚便在柱子上碰死了,这事到此才算是了解。

陈羽见绮霞突然提起这事来,便知她心里担心些什么,当下便说道:“你且放心,且先不说你不比那鸳丝姐姐,便是我,也不是那陈柱。我三五个月之间必定给你们娘俩挣扎个身份出来,然后清清白白风风光光的家里去做现成的太太。话说回来,即便是事有不成,我又岂会是那贪生怕死的畜生,便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