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战斗更加残酷,到处都有绊马索魔法陷阱。安波卡早已弃马跟在黑白法师旁边,在漫天的魔法炮弹魔法箭雨中躲躲闪闪。
等到天光驱散黑夜的幕云,赫布强盗的密集攻击暂时冷却,留下零星队伍骚扰。联合队伍抓紧时间整休,梅洛朗走进临时营帐,眼睛上下打量安波卡,确定没伤着,脱下头盔,就着安波卡捧脸盆的手直接泼水洗掉脸上的尘泥和干血,用毛巾擦干后,接过安波卡递上的清水咕咕灌了两袋,大口嚼着面包夹干牛肉,连坐也没有坐,掀开帐帘又出去了。
安波卡唉一声,坐下来手托腮帮,食不知味地吃着面包片。
菲布沏诺从帐后钻进来,抢她盘子里的牛肉干,问她在烦恼什么。安波卡放下面包,问道:“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这样打下去会死更多的人。”
因为这是去凤凰山谷最快的路线,菲布沏诺笑道:“绕路,最少过三座山,过高级魔兽的领地,损失更重。”
安波卡哦声表示明白,她这才注意到菲布沏诺左臂上的血痕,动作迅速地拿出药膏和符布带帮朋友抹药包扎伤口。菲布沏诺笑眯眯地看着她忙活,等她忙完,小小打了个哈欠就睡了。等他小小的鼾声响起,伽里芬多也从帐后进入。
这回,安波卡主动问他伤在哪儿,伽里芬多指指右肩,安波卡剪开法袍清洗伤口上药绑药带,忙完她出去倒污水。回来时,有几个士兵模样的伤员跟着她,问她是在沼泽打败深渊恶魔的安波卡小姐吧确定后,这几个人表示出由衷的仰慕和钦佩,接着说起这赫布强盗的凶残,战事的残酷。
安波卡轻声打断他们:“领队在前面,你们有事找他,我什么也不懂的。”
“听说安波卡小姐是布拉斯教授的得意门生,可以给大家一点快速愈合的魔药吗”
安波卡摇头,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帐篷,她怕自己心软,这几个人的伤口不仅流血,还在冒毒气。那几个伤员不停恳求,一直跟到营帐里,看到桌面上的药瓶和散乱的符布带,纷纷指责安波卡有药也不给他们用,亏得大家都在为保护她出力,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她前面吗
这样的指责让安波卡失措又不安,她本就不擅言辞又于心不忍,因此,当不经允许的抢药行为在她眼前发生后,她只略微小声阻止追赶几步,就停住脚步。这可不是她主动帮忙的,安波卡想,他可不能因为这个怪她。
她走到后面,给两位法师盖好毛毯,悄声走到外面看起书。不多久,梅洛朗怒气勃发地冲进来,叫道:“出来。”
安波卡摸摸肩上的小猫,收好书,跟他走出去。
来到伤员的营帐,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不停地有人叫道:“杀了我吧,我好痛苦。”“不要再让我受折磨了,给我个痛快。”
梅洛朗把安波卡推到人群中间:“看清楚,药是她给的”
安波卡吃惊地发现先前见过的那几个伤员,全身腐烂,散发着浓腥的恶臭,巨魔毒已渗入他们的骨髓几乎废掉他们的手和脚。
这些人声称用了她给的药,伤势未见减轻,反而加剧。
经队伍随军药师检查,他们用错了药,延误治疗最佳时机,不得不截掉受感染部分。重伤员哭叫来,没有手没有脚让他们怎么活,一边哭嚎安波卡为什么要害他们,他们对她这位沼泽除魔英雄是多么地敬仰。
梅洛朗眼中怒火熊熊,他骂道:“谁准你给药的你连个法师都不是,你怎么敢乱用药看看你做的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没有。”安波卡紧咬嘴唇内壁,强忍眼泪,说完这仨个字就这么站在人群中,承受指指点点,梅洛朗咒骂一声,叫了声来人,安波卡心一急,道:“我、我,是我给的,我看他们可怜给的,你用军规处置我,我、我不会走的。”
046征服之路
梅洛朗寒眼森森,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奥菲斯,把她吊到军帐前,直到这几个蠢货养好伤。”他转过头,看向那几个药师,“至于你们,竟然无能到要一个考零分的魔药白痴代替你们的天职,每人鞭刑一百,赶出去。换人”
安波卡跟在执行人后面,反复地抿唇,到木架前,奥菲斯用绳索缚住她两只手腕,两人士兵拉绳将她吊在横木中间悬空,四个卫兵守住木架边四角。不一会儿,木架前就挤满人,那种刺人的眼光真叫安波卡难受。她撇过头,问肩头的小猫:“卡卡,这、这不算有辱巨龙骄傲吧”
不算。
安波卡松口气,闭上眼开始默背龙语文章。这不太容易,但她会坚持下去。太阳高升时,战斗再度打响,人群散去,血腥弥漫。菲布沏诺和伽里芬多来到木架边,在安波卡双肋吃痛大冒冷汗时,菲布沏诺说笑话变魔术逗得安波卡痛并快乐着。
时间转到第二天黎明,战火稍歇。有卫兵跑来解绳索,说是那七个人伤势稳定,又有公主亲随大法师施术确定已好,她才能提前结束刑罚。待她落地,菲布沏诺立即给安波卡施放治愈术镇痛,安波卡做了个呲牙咧嘴的表情,原地蹦蹦跳跳促进血液流通,从兜里取出药膏,边涂边往营帐走。
等她动手吃东西的时候,手腕上已完全看不出红肿的痕迹。菲布沏诺啧啧称奇,伽里芬多抿了口水,道:“抱歉,我们不能给你作证。未经允许擅闯主帐是大罪,他们抓住这点。”
安波卡忙着填满瘪瘪的肚皮,嘴帮子塞得鼓鼓的嗯嗯点头,不时分神给卡卡布食。等她吃完,菲布沏诺拉起她:“走,到前面泄火去。”
菲布沏诺和伽里芬多泄火的办法,就是找赫布强盗麻烦,仨人在未歇火的战前横冲直撞,安波卡笑眯眯地骑马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菲布沏诺随意问了句:“不出手啊”
安波卡嗯一声,回道:“我受伤了。”
伽里芬多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踩中一个铁齿捕兽器。
等黑白两个年轻法师伤痕累累挪回营地,两人随便找了个地坐下,大大方方地叫安波卡给他们疗伤。安波卡无所谓,跑前跑后给两人洗伤口抹药,仨人再有说有笑去吃饭。后面几夜同样如此,很快,大家就发现两位年轻法师伤好快得出奇,魔力恢复迅速,冥想或战斗根本不受伤势影响。
第五夜这天冲突特别地激烈,双方伤亡惨重。
给两个朋友处理好伤口,安波卡边洗手边抱怨:“菲尼,你不能仗着有药就这么乱冲,还有,伽里芬多你也是,怎么能徒手接箭刺,我又不会受伤。。。”
唠唠叨叨之中,有人过来讨药。安波卡抬头,看着对方异常认真地说道:“药用完了。”
菲布沏诺噗哧而笑,伽里芬多抿唇转过头看天上的乌云。安波卡脸色不改地低头收拾药瓶,缠绕符布带,放回空间袋。药师们请动梅洛朗,希望受了天大委屈的安波卡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算不为那些重伤员,也看在自己心上人的面上尽点力。
梅洛朗伸手:“药。”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