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有意无意透露信息,还补了句“我听孙老头说的”。
刘璟不想让她过于操心这些,正要劝她平日在家读书临字,外头突然走来邮驿的驿夫。
宋芸也注意到了驿夫,心口不由一紧,率先起身,玩笑道:“哥哥,家书来得也忒勤了。”
她生怕是邓念珍寄来的,但算算时间,好像应该不是。
主动接过驿夫递来的信,宋芸扫了一眼信封,看到“表哥”二字,字迹娟秀工整。
她确信不是邓念珍写来的,同驿夫小哥道了谢,走到刘璟身边递给他,“不知是谁写的。”
刘璟也不禁疑惑,信封上确实写有“表哥亲启”,但这字迹又不像鸿飞的,何况鸿飞的信,先前已同家书一道送来。
他拆开信封,看了落款,才恍然大悟,竟是孟春雪寄来的。
宋芸瞥见“春雪表妹敬上”,脑子里搜索一番,才想起是孟鸿飞的同胞姐姐孟春雪。
她嘴巴比脑子快,调侃道:“哟,看来哥哥不止我这一个妹妹呀。”
“浑说什么。”
刘璟胡乱将信塞回信封,顺手搁在一边,催促宋芸快吃饭,饭菜已经凉了。
宋芸嬉笑着重坐回去,“好饭不怕晚,更不怕凉,你家表妹都写些什么呀?”
刘璟自然能听出她笑嘻嘻的揶揄跟调笑,但他问心无愧,答道:“许是跟鸿飞一道路过荆州,写了信来问候罢了。”
“那怎么没有和上回的家书一起寄来呀?”
宋芸扒拉着米粒,眼睛盯着那被刘璟胡乱塞得鼓鼓的信封,忆起刘璟的母亲与孟春雪关系极亲热,孟家流放雷州之时,还非跟着去呢。
“大约没有赶到一起,就分开寄了。”
刘璟见她实在好奇,心想,反正自己坦**,为免生枝节,干脆把信拿了递给她,“你帮我看看,到底都写了什么。”
宋芸偏又不看了,她轻哼道:“你的表妹特写给你看的,我看了多不好哇。”
刘璟糊涂了,她那双滴溜溜的眼明明透着要看的意思,他让她看,她偏又不看,这是什么道理。
但女孩儿家心思多,他懒得猜度,搁下了碗筷,将她坐着的长凳直接拉近,然后展开了信纸,“一起看。”
宋芸一副勉强答应的样子,刘璟还特地把信往她眼前凑了凑。
其实,孟春雪倒也真没有写什么,寻常问候,对于刘璟寄送东西道了谢,还解释了孟家被赦的事,跟孟鸿飞的信差不离。
不过,她写了与刘璟母亲孟昕月相见的各种细节,这是孟昕月从不在家书中诉说的,也是商林等人注意不到的。
刘璟也就看得格外仔细,母亲的面容、头发,甚至指甲,孟春雪观察细微,种种迹象都表明孟昕月在好转,而这些情况,显然都得益于宋芸宅中人的照料。
他心中宽慰,不禁露出赤诚笑脸。
宋芸看了,只当他是为孟春雪而喜悦,方才调笑他的兴致就淡了,收回了视线懒得再看一眼。
刘璟沉浸信中,瞧孟春雪最后是要问当初寄送到雷州的那些补气丸药方子,说思柔公主服用觉得甚好,想再请人给制些,以尽孝道。
那些丸药,是刘璟托邓念珍给制出来的,他回信说一声就好,并非什么难事,他最高兴的还是真真切切地知道了母亲的情况。
只是,他一抬头,宋芸已经起身要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