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桂花扯着儿子的手，给刘璟和宋芸磕头。
刘璟扶他们起来，催促道：“快回去吧，赶早来。”
母子二人就此告辞，刘璟关了院门回来，问宋芸道：“请个烧饭洗衣裳的仆人，工钱几何？”
宋芸正摇着扇子，想了想，原来在荆州的时候，银月她们一个月拿一两银子，可那是贴身丫鬟，不干粗活儿，按灶房里头的厨娘算，约莫一个月有几百文。
“干得好的能拿一吊钱，寻常点儿的，从百十文到几百文不等。咱们租房也才三百五十文，雇个佣人，也就百十文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刘璟突来一问，宋芸卡了一下，嘟囔道：“我什么不知道啊，我没有当过仆人，我还没问过大鹏他们嘛，行情就是这样的。”
“那就……两百文的工钱？给杨姐。”
刘璟掂量了一下，预备到杨桂花母子回来的时候告诉她这个数。
“你看你那个谨慎样儿，整个益州又不是就她一个人找活儿干，她要是接受不了，你再找个人不就得了。”
宋芸觉得他是瞎慎重，没必要。
“这不是你要做好事儿？否则至于再给那胖娃找活计？”
刘璟说完，宋芸不知怎么突然笑了，他以为她是笑自己多事，问道：“你笑什么？”
“笑‘胖娃’这个名字，你说起名字的时候，他爹娘就知道他往后会这么胖吗？”
她毫不掩饰笑意，眉眼舒展，“这么一对比，我的名字好没有意思。”
“芸草可以死复生。”
刘璟接话，听得宋芸一愣，他见她似乎不解，接着补充道：“古书上说的。”
“这么说，我娘给我起这个名字，是想我福大命大，遇死而复生？”
宋芸心内翻江倒海，面上的笑渐消，“其实，我真的经历了死而复生。”
这是她的坦白，但刘璟听了，只会以为她是在说这次重伤失忆。
“你是一棵福大命大、死而复生的芸草，往后也会有更大的福气聚来。”
刘璟安慰她，怕她因失忆症而失落。
“我现在能不能有哥哥给我洗果子的福气？”
宋芸顺杆儿爬，可怜巴巴地瞅着刘璟。
刘璟无奈地应了声“好”，去给她洗了梨子和葡萄。
宋芸满意地装乖巧，“谢谢哥哥，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刘璟已经不信她这种鬼话了，她嘴甜的时候，就是想使唤人。
没过多久，杨桂花母子去而复返，刘璟叮嘱宋芸守家，他领着胖娃到高家酒馆一趟。
杨桂花留下了，宋芸跟着刘璟喊“杨姐”。
杨姐眼里有活儿，一会儿擦桌子一会儿洗衣裳，宋芸哪儿还忍心给她派活儿。
百无聊赖，宋芸想起孙老头儿手里的秘密武器，想溜出去一探究竟。
她一只手刚碰上院门，杨姐就紧张地问，“小姐，您去哪儿？”
“嘘，杨姐，你就喊我芸儿吧，小姐小姐地喊，怪别扭，就这么一个小破院子，我算哪门子的小姐。我到隔壁玩会儿，很快就回来，不许跟我哥说。”
她交代完，闪身出去，院门拉上，凑到孙老头儿家的院门口，瞧两只疯羊窝在树荫下，院子里没有孙老头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