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觉得喝下去的酒化成了火气从鼻孔里喷出去,“她还在养伤,你让她站在这儿干活儿?”
他脸色不善,大鹏尴尬地笑笑,求助地看向宋芸。
宋芸把算盘归位,无语地走过来,看了一眼刘璟,嫌恶地捂住了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你能走路吗?能走稳吗?”
刘璟不高兴地点点头,宋芸接着道:“那你跟我走。”
她嘱咐大鹏,“刚才的账我都理清楚了,后头的你别弄乱了,我送他去醒酒。”
大鹏忙不迭点头。
宋芸冲刘璟勾勾手,“走稳哦,不要摔跤哦。”
刘璟不屑地抢在她前头,穿堂过院,走得还算稳妥。
宋芸慢悠悠地跟在后头,见他站在院子里不动了,她两只手拍了拍,用巴掌声吸引他的注意力,“这儿,这边,上楼。”
刘璟眯着眼辨认身影,她艰难地扶着栏杆上楼去,走得极慢,一阶一步一喘。
他喷了喷口鼻里的热气,两三步走过去踏上台阶,单臂伸出,圈住她的细腰,下一刻就把她给提溜起来了。
宋芸双脚离地,吓得两手乱扒,抓在他身上,立刻闻到汗味儿和酒味儿混杂在一起,热气蒸腾,令她几欲干呕。
上了二楼,刘璟将她放下,哂笑道:“连路都走不稳,还敢在酒馆里站柜台。”
宋芸赶紧踮脚捂他的嘴,这要让高娘子听见,又该多想了,“走走走,你到我屋里歇会儿。”
她推着他的后背,费了半天劲,愣是没推动他半分,反而被熏得干哕几声,自己卸了力,先进屋去了。
她撤了力,刘璟反倒自己动了,跟着进屋,只见宋芸坐在床边正大喘气。
他挠挠头,酒劲儿上来,有些迷糊。
“过来,自己躺下。”
宋芸一点劲儿没了,软声软气地喊他。
刘璟走近了,她起身,双手做请,“请躺。”
头晕目眩的感觉更强烈了,刘璟咚地一声倒向床榻,把宋芸吓了一跳。
她肩头缩了缩,极小的声音喊了句“娘耶”,刘璟脸朝下趴着,再不动了。
宋芸蹑手蹑脚地上前,费力巴拉地把他翻了个身,瞧他闭着眼,脸色酡红,小心翼翼地伸手拍拍他的脸,试探地喊他,“哥?哥哥?”
她连喊几声,刘璟一点反应也没有。
宋芸滑坐在床边,啧啧两声,这家伙在荆州的时候人模狗样的,到益州进了军营,也成了兵痞子了,喝酒喝得人事不知!
老天爷真是深不可测,她在灵州的混乱中竟没死成,还阴差阳错地到了益州,又碰上了刘璟这家伙,可见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一开始她睁眼见高娘子,以为是陌生的好心人,听说是刘璟救了自己,她为免刘璟打听前情,干脆装失忆,看他那副无奈、无力又苦恼的样子,她差点儿没绷住破功露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