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笑嘻嘻地靠近耿鼐，发觉细看之下，他整个人显得更精致，肤如羊脂，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美少年，我要是你，就赌一把，直接把他绑走。”
“哎，我要走了，你这药堂没两天就得黄！你离他远点儿，别犯花痴，他这种人，你别肖想了。”
董巍把直愣愣盯着耿鼐看的宋芸来开。
“他是哪种人？”
宋芸继续盯着耿鼐看个没完，嘴角忍不住上翘。
“他是挽郎！”
董巍说破耿鼐的身份，可是宋芸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挽郎？”
“挽郎挽郎，没爹没娘。”
“他是孤儿？”
“你不会孤陋寡闻到连挽郎都不知吧？”
“确实不知，请董太医赐教。”
宋芸践行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原则，老实地请教董巍。
董巍摆起架子来，哼了声，走去暖房坐下，让宋芸亲自给他倒茶。
宋芸假意供着他，热茶一杯奉上，催促道：“董太医，快给我说说，说说说说。”
“挽郎啊，就是——给帝后哭丧的少年儿郎。”
“给帝后哭丧？”
宋芸掰着指头算了算，当今圣上与皇后平安在世，那需要哭丧的帝后自然要往前找，先帝薨于十三年前，先皇后则是二十年前离世，看眼前美少年的年纪，宋芸偏向于先帝薨逝时的挽郎。
“那他是给先帝哭丧的挽郎？”
“你还有点脑子。”
董巍的表扬不太明显，宋芸也不太稀罕。
“那为什么说‘挽郎挽郎，没爹没娘’？”
“帝后大丧，朝廷要从公卿及六品官以上各家的子弟中擢选挽郎，一旦选中，他们会在大葬那一日，执绋牵引灵柩，诵唱挽歌。被选中的孩子，都是有福气的，他们从此被阖家供养着，就连长辈也得敬重挽郎，年节甚至还要行跪拜之礼。他们不再是爹娘的孩子，他们是下一位帝王忠贞不二的辅臣。连亲生爹娘的跪拜，都敢受，可不就是‘挽郎挽郎，没爹没娘’？”
按道理，这有悖人伦，可规矩是皇家的，谁人敢置喙？多数人也只敢腹诽几句，调侃一下被选为挽郎的小孩子。
宋芸抓住的重点是——“这个美少年，他是为陛下办事的？也就是说，是陛下要他来带你走的？”
董巍做作地点点头，“所以呀，你就别觊觎他的美貌了？满京城都知道挽郎是云端的美景，不能肖想，更不能碰！也就是你这种穷乡僻野的小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瞅瞅你嘴边的涎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因为那是陛下的东西，除了陛下，没人能染指。
“所以陛下好男风？”宋芸想不通，为何找一群貌美如画的美少年给帝后哭丧，往十三年前捯饬，这美少年也才几岁而已吧。
“你慎言！”董巍被宋芸的话给震住，生怕被她连累。
“胡言乱语！”耿鼐被宋芸的话惹恼，噌的一下拔出佩刀。
卢广见状，立刻现身，持剑挡在宋芸身前，浑身紧绷着，随时准备对战。
“别紧张别紧张，我瞎猜的，美少年，你真是陛下派来的？”
宋芸先把卢广扯到一边，强令他收起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