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阿璟少爷传话,说往后的每一封家书,都要小姐亲自过目之后,才能给孟夫人看。”
翠梅囧着脸,在麦穗的怒瞪中瑟缩肩膀。
麦穗对一切靠近宋芸且来历不明的人都有一股子敌意,尤其是花里胡哨的男子。
“信呢?”
宋芸听完翠梅的话,第一反应是信中有刘璟要传递给她的信息。
“奴婢去拿。”
翠梅捂着屁股起身,一瘸一拐地出了宋芸的卧房。
屋子里只剩下宋芸与麦穗主仆二人,宋芸从见着麦穗那一刻,就知她别别扭扭不痛快。
“行了,还要我跪下给你认错不成?你伤势未好,没法子跟着出远门,何必拿银月撒气?我终归是囫囵个儿去,囫囵个儿回,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奴婢不敢……”
麦穗低眉顺眼,老实地跪着。
“银月跟着我出门,并不是什么享福的事,提心吊胆,她时刻没闲着,你和翠梅早日养好了伤,我也就不必可着她一个人使唤。”
“奴婢的伤不要紧,能出远门。”
宋芸叹了口气,麦穗这倔脾气,有时候连她都自叹弗如,“正好有件事用得着你,你替我去趟邓家。”
“邓家小姐……”
麦穗这会儿才惊觉没见邓念珍同宋芸一道回来,“没回荆州?”
“你到邓家,有两件事,一是报平安,告诉邓家人,念珍姐姐平安无事,二是若有人问起,就说念珍姐姐被请去京中,与董太医一道会诊疫症去了,少则一两月,多则一年半载,时间说不准。”
宋芸还未想到再次救回邓念珍的法子,但不能任由外头的流言疯传,毁了念珍姐姐的名声。
“奴婢知道了。”
“我之所以派你去,是要保全念珍姐姐的名声,你可随机应变,凡事推到我身上即可。”
宋芸信麦穗是压得住人的,否则也不会枉顾她的伤势叫她出门。
麦穗显然也是领会到了宋芸的意思,满面春光,“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这差事。”
宋芸见她变脸迅速,不禁嗤了一声,“怎么好像给你派了活儿,你却欢天喜地的?”
“奴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姐不要我了,觉得我无用。”
麦穗歪歪扭扭地起身,宋芸看得揪心,忙要上前搀扶,却被麦穗嬉笑着躲开了,“我能行,真能行。”
她呲着牙往外走,临到屏风外,突然转过头,“小姐,前两日中秋节,宋府的人又来恶心人,钱妈妈好一顿难受,小姐得空了好好劝劝钱妈妈,莫要被那些杂种扰了心绪。”
“我晓得了,你慢些走。”
宋芸目送麦穗出去,想到宋府蛰伏的隐患,还有身在伏虎山的邓念珍,不禁倍感焦头烂额,脚步都显得孱弱无力,浑身无骨似地摊在床榻之上。
不一会儿,翠梅捏着刘璟的书信回来,见宋芸阖眼,以为她睡了,正犹豫要不要退出去,只听她声音低低的,“拿来吧。”
翠梅慢吞吞地挪过去,小心翼翼地递上书信,“送信的人还说,不必回信,等阿璟少爷安置好了,他会再来信的。”
宋芸嗯了声,见信封上写着“宋君亲启”,显然是有意为之,没写女孩儿家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