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乐山绷紧了老脸,生怕女儿继续胡来,赶紧岔话道:“董太医,不知今日看诊,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端倪?荆州城看来没几个不知羞的老玩意儿了,这家的小少爷症状虽与伤寒同,但实则乃是疹毒未发积郁内里,加之温疟之症,先将芦根汤换成甘露饮子,再配以石膏麻桂汤,现在就令人去煎,明早以观后效。”
董巍翻看完邓念珍方才送上的方子,继续埋头道:“夫人和小姐乃是温热病,症状不重,倒被那些老东西按伤寒症给耽搁了,当先凉血后补气,育阴生津、回阳固脱。”
他边说边比划,宋芸立刻叫翠梅拿纸笔来。
董巍极快地写了两张方子交给邓乐山。
邓乐山捏着药方,觉得这位太医多少过于武断。
先前诸位大夫一致认定四人皆是伤寒症,怎么他几句话全都给否了。
“还不快去,我治死了人,我负责,你们治死了人,你们敢负责?”
董巍说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一挥手,官差收拾了药箱跟着走。
“夏沛这王八蛋,老子在家守孝守得好好的,非让我跑这么远……”
骂声渐远,宋芸小声问邓念珍,“这太医是真高明,还是大忽悠?”
邓念珍没吭声,上前从父亲手中接过药方细看,字写得龙飞凤舞,勉强可辨认。
邓乐山叹了口气,他其实一直心有疑虑,但终归没敢像这位太医这般直言。
救人的仁心为身家性命让了路。
邓乐山拿着药方回见老大夫们,自然又是闹得一团乱,有的大夫甚至不准用董巍的药方,但邓乐山还是偷偷吩咐药童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