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夜晚，纪凝跟沈拓并排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天上格外圆的月亮。
“有多久……我们两个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了？”
沈拓突然轻抿了下嘴角，语气淡淡的轻声开了口。
纪凝垂眸，因为沈拓突然而来的这句话忍不住的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之间就从相互信任变得剑拔弩张，从无话不说再到无话可说。
最后，变成现在这样不尴不尬又近不得远不了的关系。
“以前我们也经常这样一起看月亮吧？我记得那时候那座岛上的阁楼窗户就这么大。”
沈拓说着，抬手冲着月亮的方向比了一个大小，脸上露出个怅然的笑容。
不大的阁楼里没有灯，头顶的窗户小到几乎看不到完整的月亮。
“但是那个时候，能看到月亮就会很开心了。”
沈拓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嘴角始终浮着个向往的淡然弧度。
纪凝扭头看着一直仰头看着月亮的人，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平静又宁定的沈拓了。
以前的沈拓虽然对外界的一切都是懵懂无知，可心性却是单纯。
不像现在，好像他对这个世界知道的越多懂的越多就越是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也不会再想从前那个简单的开心。
“沈拓，或许……我们都做错了选择……”
纪凝盯着许久没有发自内心笑过沈拓，始终觉得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是自己不该带他回来。
“就算做错了也至少是我自己选的，还有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我选。”
对于纪凝带了些颓然的话，沈拓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一声。
“你跟沈家的关系，你早就知道了。”
纪凝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其实打从沈拓见到沈明晨的态度还有说的那些话，她就大概猜到了。
只是沈拓不提，她也就不问。
“知道这件事很难吗？”
对于纪凝这个问题沈拓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原本他也没想瞒着什么。
这种事情若真想要查本就没多难，何况把这些事情串一串也就猜到个大概了。
“那如果……沈家想要认回你呢？你会同意吗？”
纪凝想了很久，终究还是问出了口，看沈家老太爷的态度这应该也是早晚的事。
“就算是件垃圾，也不能由着他们想扔就扔想捡就捡回去吧？”
沈拓被纪凝的话说的笑出声来，虽是笑着可语气与目光里却尽是掩不住厌恶之色。
“你恨沈家？”
看着沈拓骤然变了的神色，纪凝知道这种事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当做没事发生。
“我不应该恨吗？我不能恨吗？”
沈拓扭过头一脸质疑的看向纪凝，问句里却满是不容置疑。
“那能不能……别再恨他了？”
纪凝其实也想不出什么理由让沈拓不去恨，可她终究还是张了张嘴艰涩的开了这个口。
沈拓给纪凝这冷不丁的话说的一愣，眉头也跟着微蹙了一下。
但是很快的，他就听明白了纪凝这话里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冷沉。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松开你的手，不会看着你被别人带走。”
纪凝侧头看着怔愣的盯着自己半天没有出声的沈拓，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想要说这些。
沈拓在听到纪凝说出这话的同时，目光瞬间一凛，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紧抿着唇角，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