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这些热情洋溢的祝福再次袭来继而将自己包围,齐雁来忙不迭地借口怀孕身体不适,正式开始闭门谢客了。如今天气转暖,雪也不下了,自己也不能拿天气说事,又不想每日接受问安行礼,就只好编借口了。
别人尚可,云无恙却坐不住了,以为她是真的不舒服,下了朝连朝服都没换,直接就到皇后这里了。
“咳,我是不耐烦见她们才找的借口,怎么还把你骗来了?”齐雁来觉得他不该是这么好骗的人,就没有找人专门过去说一声,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你没事就好,总是要亲眼看看你,我才放心。”云无恙摸着她微微有些散乱的头发,心中终于踏实了的感觉,他的雁儿又要给自己生孩子了,而且这个孩子是他们两个真正的孩子,怎么能不紧张不兴奋呢?上一胎的时候他只紧张雁儿,这一次不仅挂念着雁儿,还会惦念着孩子。
如今没有了凤凰之力作为屏障,他可以轻易地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但齐雁来坚持要惊喜,不让他提前告知。如今二人私下讨论最多的,就是孩子的性别了。
“你喜欢皇子还是公主?”齐雁来每次的开场都是这句话,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皇子或是公主都好。”这并不是假话,云无恙有了继承人,对生子就没有那么渴望了,心里觉得生男生女都好。从前他对孩子并不多么喜欢,最多是哄着玩玩罢了,如今要有自己的孩子,心情一下子就变了。
“我觉得公主好,女儿像爹,若是生得随你,那绝对是个大美人。可公主多半过得不好,不像男子可以建功立业,多半都被用来换取利益。”她说着,想到了靖朝的公主,有些难过地问道:“你可有和安公主的消息?我翻阅前朝典籍的时候看到这位公主被李元宇送去和亲了不止一次,如今靖朝被灭,不知她是生是死。”
听她问到了和安公主,云无恙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她真相。她如今在孕中,是受不得惊吓的,还是不要说得太详细了。
“和安公主最后嫁到了南边的一个小国家,那里民风淳朴,想来也不会苛待她。”
而实际上,被几次转手的和安公主不堪受辱,已经自尽而亡了。而她最后嫁的那个国家,当靖朝被灭,为了彰显对云流的拥戴,又把和安公主的尸首挖了出来,当众焚烧,挫骨扬灰。
可怜和安公主十五岁之前无忧无虑,十五岁之后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不是在出嫁就是在出嫁的路上。她是靖朝唯一的公主,血统高贵,被哥哥一次又一次地拱手送人,只为了换取别国的支持。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连史书上也只有寥寥几笔,就写完了这位公主悲惨的一生。
靖朝公主和安,靖武帝二十年生,靖惠帝三年薨,年仅二十。
齐雁来对她有些模糊的印象,知道自己在宫里与她经常一起玩,之前自顾不暇没法打听她的下落,如今听云无恙说和安嫁到了好地方,总算是放心了一些。靖朝已灭,和安的待遇肯定大不如前,只要忍耐些,总可以保住性命不是?
“若是她的夫君死了,可不可以给她接回来?”她晓得别国有继承前任君主姬妾的传统,不想和安继续过那样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话,把和安接回来跟姑母作伴,想来也是好的。
人已经死了,骨灰都不在了,又去哪里接呢?云无恙只是温柔地点点头:“好,把她和她的孩子都接回来,这样团子和小团子都有玩伴了,宫里也能热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