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兄长又在北地廝杀纠缠,每拖一日便是愈发不安,是以鲁莽行事。
纵是佛老不肯,我亦將另施善著,必不兵戎相见耳。”
毗婆尸佛无奈摇头,只道是这恶神多经斗战,善施诡计。
正所谓剪除妖魔,不可自设方圆反成肘。
毗婆尸佛不作计较,朗声开口道:“我闻真君適才言之,大天尊施恩,才使真君报得血海深仇。
但那时真君既已修道,当知轮迴之数,轮迴之仇都为云烟,一世而已。
真君修行千载仍记此仇,已成心障矣。”
陆源冷声道:“虽百世可也!”
毗婆尸佛深吸一口气,唱然嘆息一声。
这一番对答不分高下,但陆源之心他已尽数知之,“只怕真君恨意难消,反生业障。
有正必有邪,真君篤心立志,却也不得清正。”
陆源驳道:“积羽沉舟,群轻折轴,杀一救万,永无休止。”
毗婆尸佛目光转向其身侧玄天神斧,手结无畏印,声若梵钟:“昔刑天舞干戚,逆天道而颅陨常羊。此斧饮神血、聚戾魄,乃嗔痴毒龙所化,必作反叛之孽。
真君收得此斧,主张业力,仅半日之间便浑然一体。器成於业,业缚其主。
器隨业转,必引汝行恶,真君持之,恐生反叛果报。”
陆源听他如此言说,反將神斧握的更紧:“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舍器物桔,执一以静,君子之为也。
若论杀戮之数,我这断潮枪比玄天斧更甚。”
陆源指向海波,“下者见波而惧水,上者借波行舟,水虽平,必有波;衡虽正,必有差,圣人载於物而不凝於物。
佛老修行数劫,何必执著器物,岂不知善恶同流”
善恶同流四字脱口而出,毗婆尸佛当即张口结舌。
他分明知晓陆源也不及这个境界,但他实在也无从反驳。
人制器之理世人皆知,更何况是陆源这等战神,但见其行事,毗婆尸佛只怕他行事无忌。
这等言说已不止一人与陆源言说。
但他只一句但凭本心而已。
此时这心君便已伸出手来,伸向毗婆户佛。
佛陀长嘆一声,並未將舍利子奉出,反问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此番劫难该是定数,纵使真君今日阻拦,他日又將卷土而来,何苦。”
陆源冷笑一声,“佛老静心禪定,想是不知凡间之事。”
毗婆尸佛一愣,缓缓摇头,“老僧少识。”
陆源寒声道:“南瞻部洲有五胡乱华,血流漂百姓十不存一。
中有祖渺桓温北上抗击,一日桓温雪天打猎,中有故弄玄虚之士见其身穿戎装,讽之曰“贼欲持此何作”
桓温对曰,我若不为此,卿辈哪得坐谈”
毗婆尸佛脸色微变,终是紧闭双唇,不再言语,这真君辩论之能比之斗战竟是更加高明。
陆源不管他如何思,仍旧固执伸出手。
“我活一日,此事不成!”
伴隨一声长嘆,毗婆尸佛舍利子落於陆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