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生灵一派悠然,彩凤双棲松顶露,玄猿独饮涧中泉。鹤唳九霄惊宿雾,虎啸深谷起晴澜。
与其余山海相比,这山恍若悠然世外,未经雕琢。
正游疑之间,忽有一阵清光自谷底透烟霞射出,凝结半响,闪烁半响。
陆源將身前探,拨开烟霞云靄,只见涧底幽兰喷紫麝,崖前古柏掛苍精。石髓垂珠悬琥珀,松根结络走琼瑛。
与山头一派青翠相比,山谷下风景显得冷清许多。
顺云雾来处踏足復行数里远近,是一石门拦路,石门上藤蔓丛生,青苔遍布,显然少有人窥探。
陆源推开石门,其中黑不见光日,是一深邃长廊九曲回折,一眼望不见边际。
陆源暗中能视,將身入內,顺长廊又走出数十步,豁然开朗。
修忽之间,宛若欢迎一般,庭中烛火傲然燃起,將厅堂中映的透亮。
庭院广阔,四周漫布尸骨无数,无甚杂陈,只当中有一石制棋坪。
左右各有一石椅,连带棋盘上灰尘遍布。
棋局之上黑白廝杀,黑子左拼右杀,如上九之势,白子左支右出,如初九之困。
正观瞧之间,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只见他一袭蓝色衣袍,面貌苍老,神色和蔼。
陆源默默退后半步,隱提机警,此人能无声无息立於他身后,不由得他不重视。
蓝衣人声音无悲无喜,只带著一股苍凉之感:“小辈无需警戒,此身不过是一故人罢了。”
陆源拱手道:“阁下何人”
蓝衣老者露出一丝追忆之色,沉声道,“汝可知上古共工顓项故事。”
陆源道:“昔者共工与顓项爭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玄帝慈仁俭让,世之名主也。共工不识天数,妄与爭锋,气急败坏,碌碌小人而已。”
蓝衣老者愣然,旋即胃然嘆息一声,“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我便是共工。”
他如此说著,陆源即將拱著双手放了下来。
共工怒触不周山,致使天塌地陷,万民受灾,直至如今地不满东南,儘是昔日遗毒。
共工也不见怪,只默默摇了摇头,“你是为刑天而来”
陆源掌心一擎,已是断潮枪在手,“我为舍利子而来。”
共工对他杀意视若无睹,只略显惊异,指著地上骸骨道:“万千年岁,无数人妄得刑天神力,
或求神斧之威,对这两宝视若无睹的属实不多。”
“还有何人”
共工伸出手来,展开掌心,正是佛宝舍利子。
“还有一个,乃是贤劫千佛中第一佛拘留孙佛,这一颗舍利子也是他所留。”
陆源伸出手,意思不言而明。
共工哑然失笑,“我隱遁万千载,倒是让后人小了。只是那惧留孙佛著实有大修行,如此山中修行,我以珠宝美女诸多神通神兵诱惑,他却安於本座,八方不动。
他该有四万岁寿元,四万年间天长日久,竟连我身上戾气也被其磨去,不由得为其心折。
等他坐化之时,將舍利子交予我,待日后赠与有缘人。”
“我就是有缘人。”
共工蓝袍一张,扫去棋秤上灰尘。
“若是有缘人,自然解得这珍瓏棋局。
若能解开,莫说佛宝舍利,便是刑天肉身与神斧,也尽数交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