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道:“怎么不像,陛下请看!”
说罢,两人身上光华一闪。
左边厢,毗卢宝冠映九曜,锦澜袈裟垂八宝,手托钵孟承甘露,眉间毫光耀三千。
右边首,凤翅金盔冲斗牛,玄甲红袍卷赤,掌擎断潮破虚妄,顶上枕鳞叱万魔。
祥云繚绕分左右,瑞靄千条照华夷,一个展慈悲广度眾生相,一个显威严肃清三界氛。
眼见此景,眾人哪还用比较,纷纷慌忙前拜。
唐宪宗告罪道:“恕朕眼拙,不识真君圣容,还望恕罪。”
天上之仙不比人主,唐宪宗本不必如此拘谨,但知这位真君实乃与太宗皇帝相交甚厚。
既知有六道轮迴,他也不想身死后因对斩业真君失了礼数,而被太宗皇帝怪罪。
陆源默默摇头,从袖袍中摘出一张金纸,信手一展。
那指见风就长,飘然向殿外而去。
不多时,一宦官入门哭道:“陛下,祸事了,那天边飞来一张金纸,將阁中佛经尽数裹了。那金纸刀兵不惧,水火不侵,我等实在无法。”
见陆源隨手施为,竟有如此神通,唐宪宗忙举手向天,表明心跡:“俗僧讲经,原非世尊传法本意;佛师封卷,岂是眾生求道真心
伏望圣僧垂慈,真君悯世,开九重云路通人天,赐一线佛光照尘寰。”
唐僧道:“陛下既知佛门真諦深似海,法界玄微重如山,当记取:心心藏菩提妙种,念念证般若真如。
陛下可效仿太宗皇帝故事,再遣一人歷万水千山,重到灵山去求真解来,那时再解真经,自保陛下国泰民安也。”
唐宪宗大喜,当即环顾四视,警见那大顛和尚。
“此僧可是大德”
唐僧和陆源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只道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识过太宗皇帝圣明,这唐宪宗实在显得有些昏。
唐僧还是客气,温声回道:“陛下执掌九州,若论识人之术,我等皆不及也。”
唐宪宗面露报然,哪里听不出唐僧的用意。
只是今日之事实在玄奇,让他少了几分沉稳。
刚欲开口,又见唐僧將那舍利子奉出,递与大顛和尚手中。
大顛和尚伸手接过,展顏一笑。
唐僧默默点头,回向唐宪宗道,“陛下保重,贫僧要缴金旨去了。”
唐宪宗哪里肯放,忙上前,一把扯住陆源袖子,“真君且慢!”
待陆源缓缓转过身,唐宪宗对上那双视线,低头询问,“真君在我朝两度显圣,指引前程,是独爱我唐乎”
安史之乱后,大唐一不振,朝廷实际所能掌控疆域远不及极盛之时。
相比於乞佛骨之事,让陆源显圣庇佑,重整山河,才是大事。
陆源知晓他心思,“我非青睞大唐,只青睞圣君。”
唐宪宗闻言更喜,“真君言我有圣君之象”
陆源双眼微眯,“自有后人评判。”
唐宪宗似是没听出陆源话中隱藏的意味,躬身道:“是也,是也,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趁陆源冷笑还没发出,唐僧忙扯住他衣袖,足尖一踏,已是祥云託身,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