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山正对上苏墨那双冰冷的眼眸。
一时间,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手中那枚刚刚准备催动的令符被他死死地攥在掌心。
只见苏墨悄无声息地安坐于房檐之上,月光为他墨色的衣袍镀上一层银边,他整个人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紧紧盯着陆青山紧握的令符。
他虽未开口,但那张面容上的冰冷与漠然,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
方才他以神通探查,所指的方位正是此处别院。
苏墨虽不识眼前之人,但此人衣袍上的族徽,确是紫家之物,与他曾见过的紫烟二哥别无二致。
但他的神通绝无可能出错,既然指向此处,便说明此人与先前那场刺杀脱不了干系。
陆青山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强自镇定地收回令符,对着房檐上的身影拱手抱拳,沉声道:“不知贵人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闻言,苏墨冰冷的声音自上方飘落,不带一丝情感:“你既为紫家之人,如此询问,难道不怕我是潜入的贼人?”
陆青山脸上竭力挤出一丝尴尬而僵硬的笑容,解释道:“贵人大驾光临之事,家主早已通传全族,前辈的风姿我等早已铭记于心,因此晚辈才有此斗胆一问。”
听罢,苏墨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但他眼中的寒意并未消退,继续追问道:“那你方才,是打算向谁传递消息?”
“回贵人,在下负责紫家在林城所有商户的调度,方才正欲吩咐接下来几日的事务安排。”陆青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自然。
“夜深至此,道友仍在为家族之事操劳,当真是忠心耿耿。”苏墨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讥讽。
“贵人说笑了,此乃在下分内之事。”
“那枚令符,可否借我一观?”苏墨忽然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陆青山闻言,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面露难色:“这……”
“怎么?不行吗?”苏墨的语调微微上扬,寒意更甚。
“贵人息怒!”陆青山连忙躬身赔罪,急切道:“此中涉及我紫家诸多商业机密,事关重大,实在不便示于外人。”
“我明白了。”苏墨微微点头,似乎不再追究。
见此情形,陆青山心中悬着的大石重重落下,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暂时将这煞星糊弄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心神稍定的刹那,苏墨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巧,我这个人好奇心向来很重,今夜又恰好无眠,总得找些事情来做。既然道友不愿主动交出,那在下只好亲自动手来抢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青山惊恐的目光中,那道踞于房檐上的黑影动了。
苏墨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纵身跃下,裹挟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势向他猛冲而来。
其手中灵光骤然亮起,凝成一团毁灭性的光晕。
眼见此景,陆青山大惊失色,连忙催动全身灵力,交错手臂格挡于身前。
“轰!”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撞击声在庭院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