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呜咽，卷起祭坛上尚未散尽的血腥气。
苏墨一袭青衣，他手中刀的锋芒比月光更冷，刀身轻颤。
“就这点实力吗？”苏墨冰冷的目光穿透夜色，直直地钉在夜骨的身上。
夜骨踉跄着往后退去，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他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敢置信。
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是他融合了自身“道”的全力一击，他曾以为足以将眼前之人碾为齑粉。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对方仅仅是轻描淡写地一挥，便将他的所有骄傲与力量尽数破解。
这种从云端跌落深渊的无力感，化作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他的四肢百骸，带来无比的绝望。
“该死，你究竟是谁？”夜骨的面容因愤怒与恐惧而扭曲，他阴沉着脸，眼神恶毒死死地望向苏墨。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纵横多年，今日怎会如此倒霉，偏偏在这碰上了这般煞星。
“我们曾经见过。”苏墨的语气淡然说道，“就在几年之前，当时我在灵舟之上。”
此言一出，夜骨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个在灵舟上，那道身影与眼前这尊杀神缓缓重合。
“居然是你！”他失声惊呼，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料到，当年那个小子，竟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成长到令他都要仰望的恐怖境地。
一丝冰冷的悔意，浮上心头。
若时光可以倒流，他必将回到过去，在灵舟之上便不惜一切代价，全力将此子镇杀，以绝后患。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你便达到了如此成就。”夜骨颓然地丢掉手中仅剩半截的断枪。
他目光死死地盯住苏墨，“当时，真不应该放你走掉。”
苏墨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就算当时你决意动手，也不一定能够留下我。”
他此言非虚，确有这份自信。
当时的他，修为虽远不及夜骨，但保命的底牌却足够。
若真想逃，仅凭身上那两张瞬移符，便足以让对方望尘莫及。
“好，好，好！”夜骨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怨毒与不甘，“今日，我认栽，栽在你手中。但你莫不是真以为，我已黔驴技穷，再无后手了？”
闻言，苏墨眉尖微蹙，心中瞬间警惕起来，周身的灵力悄然运转，蓄势待发。
“小子，我们做个交易。”夜骨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商议的意味，“我将碎片交给你，你放我安然离去。今日之事，你我便当从未发生过，如何？”
他的提议，让苏墨确实有了一瞬间的心动。
但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祭坛旁，那些早已被吸干精血、化作一张张空洞皮囊的孩童时，他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丝动摇，瞬间消散。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你的提议确实不错。
但今日若这般放你离开，我此后，怕是寝食难安。”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这从来都不是他的行事准则。
夜骨此人阴险毒辣，今日若放他离去，无异于给自己埋下了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祸根。
被这样一个危险的对手在暗中时刻惦记，绝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