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顶。
昆仑山脉深处,一片连绵的雪峰与荒漠之间,矗立着一座孤高的山峰。
这里,寻常的江湖势力绝不会轻易踏足,因为此地,乃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明教总坛。
十年前,明教金毛狮王谢逊在王盘山大开杀戒,手持屠龙宝刀,杀得江湖群豪血流成河。
自那以后,“魔教”之名,便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整个武林的心头。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这十六个字,如同魔咒,搅动着江湖的风云,也点燃了无数人的贪婪与野心。
放眼天下,谁不想手握屠龙,号令群雄,独霸武林数十年?
可明教势大,即便被正道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无人敢轻易前来挑衅。
然而,此刻川西,西域与蜀地的交界处。
一支队伍正缓缓行进。
队伍中,一个略显憔悴的身影,与周围那些或麻木或惊恐的同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叶昀抬起头,望着远处那座在夕阳下泛着金光的山峰,眼神中透着几分恍惚与无奈。
“这就是……明教?”他低声自语,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本以为武破虚空,怎么着也能飞升到一个仙气缭绕的修仙世界,从此快意恩仇,与天争命。
谁能想到,在不稳定的空间乱流里差点丢了小命不说,醒来后又特么是金大侠的武侠世界。
而且还是元末的倚天。
那场可怕的空间风暴,不仅让他一身武功尽失。
连陪伴他多年的青冥剑、藏着无数财富和武功秘籍的储物空间,也全都化为乌有。
一朝回到解放前。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知名的村落里,浑身酸痛,虚弱不堪。
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第二天,元兵鞑子就和一群身穿奇特服饰的江湖人在这里打了起来。
战火过后,整个村子被屠戮殆尽,血流成河。
他和其他不到十个幸存者,侥幸逃了出来,恰好被那群江湖人发现,就这么被带在了身边。
在笑傲世界,他叶昀是说一不二的活阎王,是权倾天下的镇国亲王。
何曾体会过这般无力?
这几天,他深刻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与江湖的险恶。
那些元兵鞑子,视汉人百姓如猪狗,随意虐杀,毫无人性。
那血淋淋的场面,比他在太和殿杀的那些贪官污吏,更让他心头憋着一股无名火。
“实力……当务之急,是恢复实力。”叶昀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前头的队伍停了下来。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你们怎么这时才到?比预定时间晚了好几日!”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前方,身材魁梧,面容刚毅。
“庄掌旗使!”带领叶昀他们这群人的锐金旗弟子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回禀掌旗使,非是属下故意晚到,实在是路上遇到鞑子屠戮百姓,所以耽搁了些时日。”
那被称为“庄掌旗使”的男子闻言,眉头一皱,目光扫过叶昀这一群衣衫褴褛、面带惊恐的幸存者。
“嗯,这是第几批送到山上的弟子了?”
“第十批了。”
庄掌旗使点了点头,叹息一声,“该死的鞑子,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他们杀个干净!”
话音落下,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吹得周围沙石飞扬。
叶昀心中微动,不禁暗赞。
不愧是明教,仅仅一个五行旗的掌旗使,就有如此气势。
那传说中的光明左右二使、四大护教法王,又该是何等风采?
锐金旗?庄掌旗使?
叶昀脑中灵光一闪,将目光投向那汉子。
“原来是他,庄铮。”
对于此人,叶昀并不陌生。
在原著中,此人正是日后的锐金旗掌旗使,光明顶大战时,悍不畏死。
力拼手持倚天剑的灭绝师太,是个响当当的硬汉。
若非倚天剑太过锋利,他绝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
“好好安顿他们,让他们休息一晚,明早给些银两,送他们下山去吧,都是苦命人。”
庄铮摆了摆手,吩咐道。
“我……”叶昀闻言,心中一动,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
加入明教,似乎是目前恢复实力最快的途径。
然而,庄铮似乎有急事,嘱咐完这几句,便转身飘然而去,根本没给叶昀开口的机会。
“遵命,庄旗使!”锐金旗弟子领命。
周围的幸存者们听到能拿到银两下山,顿时引起一阵骚动,但畏于明教威名,没人敢大声喧哗。
第二天一早,叶昀和其他数十人,每人领了几钱碎银子,便被送下了山。
站在山脚下,叶昀有些茫然。
天下之大,何处为家?
他想起了岳灵珊,想起了那个与他并肩作战、一同飞升的东方不败。
小白……你现在又在哪里?
是否也和我一样,流落在陌生的世界?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际,一队商旅从远处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颇为精明的汉子,正高声吆喝着。
“从川西回成都府,还有没有要搭伙的?价钱好商量!”
叶昀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将锐金旗给的银两递了过去。
“这位大哥,带我一个。”那汉子掂了掂银子,脸上露出笑容:“好嘞!小兄弟,上车吧!”
这汉子名叫严保真,是个盐贩子。
半个月后,成都府。
一座名为“保真酒楼”的酒楼里,人声鼎沸。
叶昀暂时在严保真的酒楼里当个伙计,勉强有个落脚之地。
“嘿,你们听说了吗?”邻桌几个江湖人正唾沫横飞地高谈阔论。
“上个月武当张真人百岁大寿,那场面,啧啧,叫一个热闹!”
“可不是嘛!听说失踪了十多年的武当七侠张翠山,带着老婆孩子从海外回来了!”
“嗨!什么祝寿,我看各门各派就是冲着屠龙刀去的!
名为祝寿,实为逼宫,想从张翠山嘴里问出他义兄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
“唉,可惜了张五侠,也算是一代侠义之士,为了保全义兄,竟然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横剑自刎。
他那婆娘,天鹰教的殷素素,倒也是个烈女,夫君一死,她也跟着去了。”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啦?敢嚼殷素素的舌根子?”
旁边一人连忙打断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要是被天鹰教之人听见,非割了你的舌头不可!”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叶昀默默听着,心中有了计较。
看来,剧情才刚刚开始。
张无忌,应该已经被带回武当山了。
夜晚,酒楼打烊后,大堂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严保真正在算账,他今年刚过四十五,明面上是这家酒楼的掌柜,暗地里却做着贩卖私盐的杀头勾当。
好在这个时代,大元朝廷的统治重心都在大都,对西南这片地方管得不严,才让他有空子可钻。
他本人也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祖上据说是当年郭大侠麾下的人物,后来战乱中颠沛流离,才在蜀地安了家。
“小昀啊,忙了一天了,怎么还不去歇着?”
严保真抬起头,看到叶昀走了过来,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对于这个半路上捡来的后生,严保真现在是越看越顺眼。
原本只是顺手捎带,看他无处可去才收留下来。
没想到这小子脑子活络,半个月前提了几个小建议,就让酒楼的生意红火了不少。
尤其是叶昀默写出的那个名为“紫霞醉”的酒方,酿出的酒辛辣醇厚,后劲极大。
深受那些江湖豪客和富商的喜爱,如今已成了店里的招牌。
“严叔。”叶昀拉开椅子坐下,“贩卖私盐的生意,还是别做了吧,风险太大了。”
严保真闻言,叹了口气:“不做这个,拿什么养活这一大家子人?
如今这世道,官府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光靠这酒楼,迟早得关门。”
“我给您的那个酒方,只是我祖传方子中最普通的一种。”叶昀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严叔,我还有一个方子,比之紫霞醉丝毫不差,远比贩卖私盐安稳得多。”
严保真愣住了,他看着叶昀那双沉稳得不像个年轻人的眼睛,心中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