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鲜血喷出,还没来得及反应,数把长刀便已同时落下。
“噗嗤!”
玉小只是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眼中还残留着无尽的贪婪与不甘。
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在了谁的手上。
他一死,场面再次混乱。
真假嵩山派瞬间又打在了一起。
“你到底是谁?为何冒充于我!”乐厚对着魏渊怒吼。
魏渊心中暗骂,脸上却是一副“你算老几”的嚣张表情。
手上招式不停,与乐厚战作一团。
另一边,被迫与任盈盈手下拼杀的锦衣卫们,更是叫苦不迭。
最初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帮突然冒出来的“魔教妖人”。
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言不发,就拿着刀剑往死里招呼。
直到任盈盈那帮人入场,上演了一出真假美猴王的戏码后,他们才算得了片刻喘息。
一名锦衣卫头目吐掉一口血沫,凑到另一人身边。
“他妈的,这群江湖疯子!我们损伤如何?”
旁边那名捂着流血手臂的锦衣卫,脸色惨白。
“光我看到的,就已经死了十一个弟兄!
其余个个带伤!头儿,我怎么觉得今晚这事儿……不太对劲儿啊!”
“你还没看出来吗?”那头目压低了声音,“都他妈跟咱们一样,是披着假皮的!”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想办法撤!这浑水趟不起了!”
就在这时,场中再生变化。
那被各方势力争抢的红色袈裟,在空中飘飘荡荡,最后竟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魏渊的头顶。
魏渊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向四周挥刀乱砍。
待他扯下头顶的布料,发现并无敌人。
而是众人争抢的《辟邪剑谱》时,他和他手下的一众锦衣卫,顿时都坐蜡了。
搞什么飞机?
这东西的底细他们一清二楚,就是一本阉人功法。
这次行动的目的纯粹是嫁祸嵩山派,顺便再把《辟邪剑谱》的名头炒得更响一些。
可现在,这烫手的山芋怎么落到自己手上了?
从刚才真假魔教那一出之后,他们冒充嵩山派这事,明眼人基本都看出来了。
这东西,必须立刻送出去!
正当他焦急万分之际,一道鞭影如灵蛇出洞,卷向他手中的袈裟。
正是嵩山派的“神鞭”邓八公!
机会来了!
魏渊心中大喜,面上却装出惊怒交加的样子,对着邓八公大喝一声。
“我乃大阴阳手乐厚!左冷禅盟主是我师兄!
阁下划下道来,莫非想与我五岳剑派为敌?”
邓八公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速度不减反增。
两人硬碰一掌。
“砰!”
魏渊直接开摆,顺势“重伤”倒地,手中的袈裟也脱手而出,被邓八公一把抓住。
“噗……”
魏渊喷出一口早就含在嘴里的血浆,指着邓八公,气若游丝却声如洪钟。
“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师兄……我师兄左冷禅,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他喊完,对着手下艰难地挥了挥手。
“撤!”
一群假扮嵩山派的锦衣卫,如蒙大赦。
搀扶着“重伤”的魏渊,在丢下十几具尸体后,迅速脱离战斗,消失在夜色中。
不远处,鲍大楚正和真乐厚打得难解难-分。
乐厚听到竟然还有人厚着脸皮冒充自己,气得“哇呀呀”直叫。
当即就想冲过去拧了魏渊的脖子,却被面前的鲍大楚死死缠住。
鲍大楚早已看穿了场中的情形,不由得冷笑起来。
“嘿,受伤的是人家嵩山派的乐厚,你在这儿怪叫个什么劲儿?”
“魔教妖人,你找死!”
两人再度厮杀在一起。
另一边,神鞭邓八公抢到袈裟后,几名真正的嵩山弟子立刻将他护在中央。
邓八公此刻心中狂喜。
虽然今晚处处透着诡异,而且一切都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只要得到剑谱,那就是大功一件!
之前他在福州城的任务失败了,现在总算可以向盟主交差了!
“撤!”邓八公低喝一声。
乐厚不甘地看了一眼鲍大楚,终究还是任务为重。
虚晃一招,带着嵩山派众人迅速撤离了战场。
魔教中人倒也没有追击。
任盈盈已经认出了鲍大楚和秦伟邦,走上前去,声音清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
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混战,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江面上只留下十几艘破破烂烂的小船。
以及数十具分不清敌我的尸体,在随着江波浮沉。
……
与此同时。
心情本还算不错的叶昀,在出了衡山城后,一路沿着华山派路线疾驰而去。
他与东方不败的会面,收获远超预期。
不仅确认了锦衣卫这条暗线,更得了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临时盟友。
然而,当他赶了约莫十里地后,前方的官道上。
一道熟悉而娇小的身影,让他疾驰的身形骤然凝滞。
是蓝凤凰。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迎上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眼眸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看着前方不远处。
叶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脏猛地一缩。
官道旁的草地上,另一个身影正靠着一棵大树,鲜血几乎将她整个人浸透。
那人身上的衣衫已成布条,左肩到小腹。
剧痛让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那张本该娇俏明媚的脸上,嘴唇苍白干裂,唯有一双眼睛,在看到叶昀出现时。
瞬间亮起,却又迅速被无尽的委屈和痛苦所淹没。
那名身受重伤的女子,赫然是早就应该安全离开的岳灵珊!
“珊儿!”